许知非到底还是见到了程北尧。
这是三月五日,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
许知非接连两日守在医院里,守着周倾识。她也有愧疚啊,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周倾识,想到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办事,她也不会出事了。
这两日,不是虚度。
好不容易能从南桥出来,即使有专人在远处看守也无碍。
沈浪是程北尧默许接近她的人,许知非让他传话,交代了很多关于慕北的公事,基本上是强撑着精力。
她抬眼看到附近化身病人游走的保镖,将手中签好的文件拍到沈浪身上,“发什么呆,我说的你记好了吗?”
沈浪一个白眼,“我会转告他们的啦。”
程北尧过来的时候正好和沈浪擦肩而过,吊儿郎当的冲之一笑,王泽跟在身后替他捏把汗。
这两日,是过渡,是处理事情,是冷静。
男人挺拔的站立,居高临下的看身侧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是极有温度的。“朵朵,气消了吗?”
是服软。
许知非一言不发,在感受到他的触碰时手往回缩,还是那个字:“滚。”
许知非有良好的教养,确实是被逼到崩溃才会连续使用这个字眼。
程北尧可以包容。
这回他蹲下来了,改为仰视她,唇角挽起的弧度以及眼神的凝视都把握的极有分寸,“要不我们回家再生气?你身体不好,不答应的话,你不想我在大庭广众硬来吧。”
半是玩笑半是威胁。
许知非只淡淡的睨了一眼这个掌控着x市的所有金融命脉的男人,“还是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事只用哄两句就能解决?”
程北尧笑容沉下去,他怕的就是这句话。
但也有庆幸,也还好,至少她有理智在思考,而不是死犟着和他置气。
男人的大掌带着温度,抚摸上许知非细白的脖颈,“你问,我解释。”
无论如何,只要不让她扯到离婚上,都是好的。
不巧的是,这两天许知非不让周家的任何人靠近周倾识,许母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跑来了医院要亲自照顾周倾识。
许知非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程北尧蹲在她面前的时候,许母刚从病房里出来,身上还穿着蓝色的防菌服。看见这个姿势,蹙眉,“怎么蹲着。”
程北尧犹如看见了救星,“妈,朵朵在生气,我哄她回家呢。”
许知非闭了闭眼睛,在母亲面前不好闹得太难看,“我要先见乐暮成。”
“好。”程北尧像极了一个笑面虎。
和许母说了几句话,程北尧利落的直接将许知非拦腰抱起,一路往外。
到看不见的角落,许知非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一直到车上,她始终不理程北尧。
乐暮成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凿无误,这下来,面临他的是永久封禁入金融,面临腾越的是,无限下滑的股价。
时境迁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许知非的手攥得很紧,在后悔,为什么把身边不相干的人扯进来遭受如此大的代价。
本以为程北尧不会再欺骗她了,没想到他竟真的是在找借口搪塞她,他直接把车开回了南桥。
男人倾近,替她解开安全带,“乐暮成忙着和时桑周旋,没有时间见我们,乖,我们先回家睡觉。”
许知非气急败坏,是真的恨不得再次一巴掌扇过去,程北尧知晓她的想法般,先她一步握紧她的,“你的手会疼。”
许知非直接摔门下车,车门摔得很响。回房间的门也摔得很响厅时看见了唐展秋,她领着溪溪。
找到了啊。
程北尧在楼下,唐展秋对他直接上手,“你又把朵朵怎么了!不是让你好好说话不准放任吗!”
程北尧眼睛微眯,不答,只是讳莫如深的讲,“先让她把脾气发完。”
是的,程北尧并未打算将溪溪是许知非的亲生女儿的事情公之于众。
目前的形式来说,所有人都不适合知道这件事。
目光落在小孩子身上,变得柔和缱绻。
慢慢来,等他处理好一切,再找机会告诉她,那个时候,也许惊喜会大于惊吓。
不是他绝情,是有些事情,不置之死地而后生,躲在黑暗里的人就永远不会现身,那样也无法把事情解决的彻底。
那些被警察抓下的闲散人员一一审问了,如果不是如他们所说的没有组织,那就一定是头铁,对傅蔷薇忠心耿耿不愿透露。
程北尧最近几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身体状况到了极限,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好好睡一觉。
却也睡不安稳,总担心着许知非的情绪,于是没多久又起身,回了主卧。
在春雨里受了寒,程北尧忍不住轻咳,嗓音状况很糟糕,怕惊醒许知非,只敢握拳在唇边死死压抑着。
他替她盖好被子,想像以前那样捏一捏她的脸,手指停在半空,这些天来是不是瘦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婴儿肥都消失了。
最后也只落在她的发上。
男人的轻叹声无力极了。
“朵朵,我知道你没睡着。”
毫无回应。
他说,“我以后都不会再关着你了好不好,最近的事过完,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不要生我的气。”
一片空寂,许知非始终没睁眼。
不要生气,她在生气吗?不是的,从s市回来以后,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许知非攥紧床单,大概有些了解傅蔷薇等人为什么要将他们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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