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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龙天堡。
一间遍布着形状古怪的金属饰品以及无数刀剑枪戟的大屋当中,停放着一具巨大的水晶棺,棺材中,躺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
自外形来看,那男子”躺下”时,年纪已该不轻,横七竖八的皱纹,长长的白眉与唇髯,都表明了他的年龄至少在五十开外。
大屋的四周,以颜色极为纯正晶莹的紫水晶镶嵌成窗,将屋内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神秘而从容的紫色。屋里,包括水晶棺在内的每样东西都积满了灰尘,地上亦是,厚厚的一层落灰,瞧上去,至少是有五六年未经人履过了。
安静,神秘,古旧…似是超脱于时光之外的大屋,却响应于数千里的事件,产生了变化。
当云冲波将那自己也不”理解”和”明白”的拳轰出的时候,大屋内,水晶棺中,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铮然着,那老人,睁开了眼睛!
便只是睁眼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也似在空气中产生出金铁交鸣的声响,而跟着,不屈腿,不支肘,不弯腰,那老人便自棺中直直立起,那厚逾三寸,坚若精钢的”铁水晶”,一撞触到那老人,便立刻在一阵无声的波动中破碎开来,被震作了无数如紫雾般的粉未。
(呼…)
无声呼吸着,那老者边屈伸已有数千日未尝活动过的双臂,边透过那已有些蒙蒙的水晶窗,看向西北方向。
(错不了,的确是最为纯粹和正宗的龙拳,但,怎么回事,是谁?)
从来也不以思考与智慧见长,又刚刚从将近十年的长眠中醒来,更加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资料,那老者的疑问自是得不着回答,而思考的过程中,他更开始感到一种冲动,一种已随他一起沉睡了将近十年,却从来也没有变弱,消逝的冲动。
(者…)
轻轻的响着,如水般的流动在老者的身上出现,将他的衣服鼓动,令他的右臂开始”震”和”胀”。而这过程中,老者那原本作银白色的长发与须眉亦开始变作淡淡的蓝色。
(青色咆啸,龙啸九天!)
简单的意识在脑中闪过,那老者的右拳高高举起,指向屋顶。
白,赤,青,黑,四种颜色的光因那老者的一拳而出现,交织,融合,化作一道斑驳的光柱,轰响着向上冲起。那用金檀皇木加上深海炼铁而铸。已有了千来年历史的屋顶如薄纸般,被光柱一掀而碎,而不唯如此,那光柱更鼓荡着,大笑着,带着一种在被封制十年之后终得发挥的狂乱,直冲云天!
“轰…”
一拳之威,竟将本来飘浮在大屋上方数百尺高处的云层也都轰碎,成旋涡状的急转起来。而这样的一击之后,那老者才似是终于”满意”,缓缓的,将拳放下,垂回身边。
还在那老者起身出拳的时候,大屋的两扇檀门已被悄然推开,一名身披彩锦鳞衣的中年男子现身门前,但,直到那老者将拳收回,那中年男子方才屈下一腿,跪身于地。
“未将敖必戏,恭迎武德王重掌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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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他这样子…是死了么?)
(死了?!)
(我,我杀人了?!!)
死里逃生的第一反应,本来应该是高兴,是兴奋,是极度的庆幸,可是,云冲波,他还只是一个不到十九岁的年轻人,一个在今次”金州之行”前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檀山的年轻人。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爹,我该怎办才好,爹…)
心乱如麻,手足无措,云冲波却不知道,在他牵挂着云东宪的时候,云东宪就在洞口,离他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十里路而已。
(杀人了,官府会抓我,会抓我…)
一片混乱当中,云冲波浑忘了,方才自己若不出手,此刻死的,却便是自己了。也浑忘了去想一想,为何之前自己昏迷时看到的张南巾不知所踪,贪狼却满身是血的伏在了地上。
满心都是担忧害怕,可云冲波犹还没有放弃将自己”洗清”的努力,蹲在破军身边,拼命的想要试着将他救回,但,可想而知,那种努力便只是徒劳而已。不过,在这”尝试”的过程中,云冲波却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当他开始对那伤势之重开始迷惑时,那种杀人的”罪恶感”便得以被暂时的忘却。
(这个,这种伤势,是我打出来的吗?不会罢?我怎会有这种力量?)
困惑不解,反复得看着自己的右拳,回忆着刚才那一瞬的奇怪感觉并不停的挥着拳,云冲波的心中,满是疑问。
(这个,刚刚出拳的时候,好象有个人在对我说话一样,说什么”金色雷震,潜龙腾翔”,但,为什么?)
(哦,好象,刚刚在梦里面,那个叫太平的,最后在我背后打了一拳,似乎就是这种感觉,那未说,这一拳的力量,是他留在我体内的?)
(那未说,我刚才不是在做梦?我真得见到了太平,蹈海,和孟津,我也真得见到了仲连,那未说…嗯!?)
悚然着,全身汗毛倒立,云冲波霍的一下,猛然站起,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
(刚才,刚才那个铁勾手明明是要杀我?!而如果没有那一拳,那一拳的话,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本来,现在,我就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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