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别字,稍等)
马上就要进入冬天,鸩拔迦一刻钟也没有耽误,与马拉坎达城的商人匆匆商议完之后,第二天他就冒着北风出城,前往苏对沙那(东曹国)、塔什干(石国),最要的是前往费尔干纳盆地的大宛。因为盆地的富裕,大宛的畜养神马最多。
风雪中一个冬天的奔波,当第二年枯草再次抽芽时,鸩拔迦勉强筹齐了一千七百多匹神马。与此前一样,这些汗血马都是去了势的公马,并且因为仓促,有三百多匹是超过了十岁的成年马。在河中地区,这已经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战马,但东方,这些再过几年就变成老马的神马依然被东方帝王称之为千里马,鸩拔迦相信他们照样能卖一个好价钱。
与担心生意相比,他更担心的是安全。渡过锡尔河后,大约还要行走一万里才能抵达赵国的雁门郡。虽然沿途都很熟悉,可这一千七百匹神马无可藏匿,它们势必会引来草原部落的窥视和抢夺。商议犹豫了许久之后,八百多名希腊骑兵被编入了商队,凭着对萨咯人的熟悉,这支庞大的商队最终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上路。
“一切都必须小心。”八百多名希腊骑兵由总督攸提德谟斯的亲信、年轻的城守狄凯欧波利斯率领。渡过锡尔河之前,亲自率队的鸩拔迦不得不又一次的提醒。
“萨咯人在哪里?”狄凯欧波利斯看着河对岸,有些警惕又有些茫然的问道。
从亚历山大征服索格底亚那开始,草原上的萨咯人就是希腊殖民者的最可怕的敌人。他们的马匹非常出色,骑术同样如此。曾经有一次他们将希腊军队引入沙漠,在沙漠里他们围着长矛方阵不断的兜圈子放箭,如果骑兵出击,萨咯人就不急不缓的逃跑,故意引他们追逐,其结果……,没人能防备他们突然地转身回射。
狄凯欧波利斯从骑马开始就被父亲反复教导:如果战斗中萨咯人逃跑,千万不要追击,即使追击,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止他们突然回身射箭。
亚历山大与萨咯人战斗的传说,儿时父亲的教导,还有道听途说的一些故事,使得狄凯欧波利斯害怕遇见萨咯人,又希望遇见萨咯人。
与他相比,坐在马车上的亚里士多德四世就轻松多了,他正在观察锡尔河四周的风景,并让随行的书记做一些记录。在鸩拔迦回答之前他就道:“如果记录没错误,这个季节萨咯人应该去了锡尔河的下游,或者回到黑海岸边,只要那些地方才有足够的水和草。”
“真的是这样?”狄凯欧波利斯看向鸩拔迦,鸩拔迦严肃着脸,只是缓缓点头。
和海上航路一样,陆上商路也是一种秘密。鸩拔迦并不希望带着希腊人前往东方,好在这一条上路足够的长,沿途的部落足够的多,足够的复杂,他大致相信,即便自己带着他们走一遍,他们也会在大草原上迷路。
绿意昂扬的初夏,仿若一支小型军队的商队渡过锡尔河,行向遥远的东方。而在满目疮痍的赵国,由败将杨端和率领的秦军又一次浩浩荡荡离晋阳东出井陉,试图在战略上再次将邯郸包围,并寻机与李牧所率的赵军决战。
去年秦军大败,井陉以东所有的城邑都被赵军夺回,这次秦军与赵军就对峙在番吾(今河北平山东南)。李牧还是此前的方针,不管秦军如何叫骂侮辱,就是坚守不出。番吾背靠着滹沱水,对面就是前中山国的国都灵寿,其南五十里就是井陉塞,扼杀住这个位置,秦国或可东出,但两道一定会被赵军切断。
而要攻打番吾,这几个月十五万赵军没有歇着,在番吾城以南,赵军又筑起了三道长墙,秦军必须一道墙一道墙的攻拔,才能夺下番吾这个遏制自己东出的据点。估计等待夺下第三道长墙,逼近番吾城下时,冬天又要来了。
战争断断续续的进行了两年,秦军能攻下的城邑已经全部攻下了,没有攻下的城邑只能一点一点的啃、一日一日的拖,靠雄厚的国力将赵国拖垮。只是,各处的情报都已显示,韩国以外的各国正变得越来越紧密,虽然军事上还看不出合纵的苗头,但四国的钱币今年起已经可以通兑了,车轨也在改,还有楚国的飞讯站在其余三国遍地开花。
秦国现在是一个人顾不过来,举国伐楚,赵国一口气把燕国给灭了;举国伐赵,又被楚国打了一个冷不防,特别是齐国,后胜死后门客被逐,齐国不再亲秦。每当听到、看到楚国如何如何的消息,赵政就隐隐的有些后悔,两年前若是没有伐赵而是继续伐楚,天下局势恐怕不会崩坏如斯吧?
天下没有后悔药。即便秦军去年大败了一次,秦国也只能继续伐赵,一条道走到底。不继续伐赵而改为伐楚,那些攻占的赵国城邑一定会像去年大败一样,被赵国复夺;若三年伐楚也没有成功,那越来越强大的关东四国必然有一天会反噬秦国。
或许是祖先的启示,隐隐中,赵政心中这样一个感觉:天下大局将在这三四年之内决定。如果秦国没有在这三四年内灭亡赵国,那么强大起来的关东四国很快会向西灭亡秦国。
少年时生活在赵国质宫,加冠时嫪毐发动叛乱,还有六年前的奔出大梁,他生平所经历的危险并不少。已近而立之年的他越来越能体会到自身这一生的使命,同时也越来越能感受到天下诸国的悸动——楚国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崛起,更可畏的是楚国正在征服其余三国,这不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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