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后,马千乘立马从堂上下来,拉过秦良玉的手:“你怎么回来了?”
秦良玉见署中当值的众人皆极有默契的别过脸一丝不苟的值岗,有些羞涩,想将手抽出来,力气又不敌马千乘,只得直接牵着他走到马千乘在衙门中的卧房,进门后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朝廷下令撤兵,我便回来了。”
重庆卫中军所已由杨启文接手,若不出什么大事,秦良玉一直待在石砫便好。
马千乘懒得去想朝廷为何突然撤兵,一心只顾着眼前许久未见的新婚妻子,龌龊的心思一动,身体便跟着有了反应。
秦良玉已经过人事,见马千乘眼神不对,下意识转身便要跑,口中道:“那个什么,我还想起有一事……”
话未完便被早有防范的马千乘给拉住了手臂:“夫人,我这也有一事还未忙完。”
秦良玉一心想朝屋外跑,一时心不在焉,说起话来也是吱吱唔唔:“唔,呃……”
回马府的路上,秦良玉遥遥便瞧见那屋子上头罩了片乌云,未等近前也能感受到沉闷之气。
她偏头瞧了眼马千乘:“你将她二人软禁了?”
马千乘点头:“这些日子怕出乱子。你先进去吧,我忙过手中的事稍后便回来。”
秦良玉有些无语,瞪了他一眼,方才瞧他在床第之间那忘我的模样,当真瞧不出他是有事在身的正经人。
马千乘临走前,揉了揉秦良玉的额发:“张大娘的铺子在石砫开了分铺,昨日正好开张,你若馋了便去逛逛,要是不想动,便让他们给你买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秦良玉目送马千乘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心中微微犯了疼,马千乘当属表面风光内心沧桑之典范,不过二十六,肩上的担子着实是有些重了。
现下马千驷铁了心要攀上杨应龙,大多是覃氏在一旁鼓吹的结果。马千驷娶了杨宛若,覃氏母子便有了靠山,毕竟杨应龙一直如一根葱般,在朝廷这片狂风骤雨中屹立不倒,定是有本事的,而且杨应龙同覃氏原本的关系便不干净,如此一来,正好一举两得。是以马千乘关人时,贴心的将母子二人分开幽禁,以防马千驷受不住覃氏的洗脑,再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举动。
秦良玉进府时路过覃氏的屋子,听得里面时不时便传来一阵瓷器碎裂声,还伴着咒骂,话语之恶毒,让人后颈生风,连马千乘以往派去叫阵的手下的口才都及不上覃氏口中随随便便一个字句,覃氏不能为己用,当真是石砫的一大损失。
“端杯茶来。”秦良玉停步,吩咐身后下人。
下人一听到秦良玉的声音,浑身便止不住的哆嗦,额角流着冷汗,急匆匆领命而去,须臾便托着茶杯跑过来,气还未喘均匀。
秦良玉捏着茶杯准备慰问慰问覃氏,孰料刚一推开门,便觉迎面袭来一阵冷风,她微一偏头,躲过被覃氏胡乱砸过来的瓷器,语气尽量柔和的开口道:“一些日子不见,母亲对力道的拿捏越发准确了。”
话落扫了眼屋内,见满地皆是瓷器碎片同木屑,粗略一估计,皇帝大人宠幸几位都人后打白条的钱出来了,这事若是让皇帝大人知晓了,免不了又上一股火。
秦良玉淡笑着奉上手中茶:“母亲砸累了吧?来,喝口茶歇会。”
而后又沉着脸瞧畏畏缩缩杵在门口的下人,不带感情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见着夫人砸东西也不知帮把手?”
几个下人俱是一愣,站在原地偷偷兑着眼风,也琢磨不透秦良玉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良玉叹了口气:“砸啊。”
下人们这才恍然大悟,不管不顾的抱过案上沉的,地上放的,门口摆的,还未被覃氏摔砸的瓷器,一股脑都摔在地上,那声音之清脆,让人深感一阵阵快慰。
覃氏在这满室的喧嚣声中吓白了脸,呆呆端着秦良玉强塞到她手中的茶,一时不敢再言语。
秦良玉负手立在屋子的正中央,一瞬不瞬的盯着覃氏,见下人砸的差不多了,屋中再没有可砸的东西,这才微一抬臂,屋中立时鸦雀无声。
“收拾了吧,这些碍眼的东西莫要再送到夫人屋中。”
秦良玉回府之后,覃氏的屋子除去睡觉的床,其余再无物事,这么一闹,覃氏也老实许多,屋中一连静了好些时日。
秦良玉用这缺德法子制服覃氏的事很快在石砫衙门传开,徐时见到她时,忍不住笑:“你算是替肖容出了口恶气,但是万事皆须有度,那毕竟是肖容的母亲,手段不可再过了。”
秦良玉点头,见他手中提着个纸包,问:“徐叔要出门?”
徐时哈哈一笑:“非也非也,这是给族中小辈们买的糖豆,我过些日子回趟老家。”
徐时祖上乃扶风茂陵人士,同马千乘的祖先属同一地方。
徐时从纸包里抓出把糖豆塞到秦良玉手中,语气中的欣然掩也掩不住:“我好些年没有回去了,这次肖容准我休上个一年半载的,我准备步行回去,沿途瞧一瞧山水,毕竟守了数十年,还未好好领略过那些风光。”
秦良玉深知几年不曾回家时对家中人的思念之情,见徐时此刻说起回家,像个孩童一般,也由衷替徐时感到高兴。
只是这徐时还未等走出石砫的地界,马千驷那便又出了事。他装病,趁众人不备时,从马府逃了出去。
原来马千乘念在两人是至亲,是以派去看管两人的人皆是挑选的马府自己的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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