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龙收起兵符,压抑了好些年的情绪似是得到了舒缓,连面容都生动了许多,他忙从椅中站起,将一直跪在地上的马千驷扶到身边坐下。
马千驷深知,自从他捡起布包的那一刻,便已是将自己后路堵死,他只能攀附杨应龙,想了想,复又问了一遍:“不知叔父对千驷这份聘礼可还满意?”
杨应龙心情甚好,朗声大笑:“满意,满意,贤侄同娇娇这亲事便这么定下了。”
马千驷生怕事情有变,听罢杨应龙的话后直接道:“叔父,此事还需尽快。”
内里的事,杨应龙比马千驷还要清楚,他瞧了眼一直未出声的孙时泰,见对方微微颔首,便长臂一挥:“眼下时期特殊,只得委屈贤侄一切从简了。”
马千驷心中想的是依附杨应龙,至于从简不从简,甚至操办不操办,都是无所谓的。
这亲事便这么定下了,为避免节外生枝,几人一经商定,隔日便着手准备。
此事不胫而走,很快便传的沸沸扬扬,马千乘却依然稳坐石砫,丝毫没有要干预的意思,一心忙着城外的流匪与山贼的清剿之事,仿佛从未听说此事一般。秦良玉一向不过问这些事,也是因对马千乘放心,见他如此不急不缓,知道他心中定是有打算,便不曾多言。
夜里,两人同榻而眠,马千乘的手习惯性环在秦良玉腰间,将头埋在秦良玉修长的颈子旁,声音稍显沉闷:“你怎么不问问我千驷的事?”
秦良玉从沉思中回过神:“你想说自然会说。”
马千乘闷声笑了会:“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良玉以为,马千乘口中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大约是被伤透了心的表现,不想他沉浸在此种情绪中,秦良玉转了话题:“兵符丢了,大约是被他一并拿走了。”
要说秦良玉这个话题终结者当的十分尽心,她话音一落,马千乘觉得心更凉了,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秦良玉察觉出不对,偏头瞧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这事怪我,届时杨应龙若反,这事我定尽力弥补。”
马千乘抬头在秦良玉腮边落了一吻:“不怪你。”
秦良玉讪讪摸了摸脸,想起白日里路过张大娘的铺子时,张大娘的话。
张大娘一边装着小笼粉蒸牛肉一边说:“将军啊,大人待您是真心好,之前在鸣玉溪时,大人便时不时亲自来店中给你买小笼粉蒸牛肉,后来您嫁来了石砫,他怕您吃不着,特意给老身出了银子在石砫开了分铺,女人这一生啊,图的就是有个这么样的人把你搁在心上。”
说心中毫无波澜那必然是假的,马千乘对自己好不好,秦良玉是最有感触的,这人虽然看似不着调,但其实骨子里出奇的靠谱,带给她的安宁之感,是除去家中几位父兄之外,旁人从未给过她的。秦良玉觉得,这大约是已经强大到变态,是以才会如此吧,同他在一起时,她从未担心过什么。
“在想什么?”马千乘见秦良玉半晌不说话,不由将脸往她跟前凑了凑:“是不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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