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早在城上时就观察清楚了,过了吊桥后,半点犹豫没有,略微拨转马头,直奔南边数百步外。
这里的沟堑最浅,挖了不到一尺深,顶多两尺宽,不需要什么好马良驹,寻常的马都能一跃而过。刚才过来城下骚扰城中的那队黄巾骑士就是从这里过去、并从这里回去的。
六十骑跃过浅沟,如狼似虎,冲入了黄巾军最外边的营地。从他们出城,到他们过护城河,再到他们跃过沟堑、冲入营中,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
这个营地里的黄巾士卒大约有二三百人,因给那队骚扰城中的黄巾骑士让路,大部分都是刚又躺下。依桓玄想来,他们一则措手不及,二则正睡得朦胧,踏平这个营地应是轻而易举。
也的确是轻而易举。
六十人骑排列出一个进攻的阵型,十人一队,分为五队,以桓玄、韦强、庆锋三人在最前,如同一柄利刃带着一个钉耙,摧枯拉朽也似,用了半刻钟不到就把这个营地犁了一遍。
二三百的黄巾士卒伤亡小半,余下的连滚带爬,哭爹叫妈,向四处逃散。
文瀚用的是一柄铁矛,和许阳两人紧随在桓玄三人后头,一面照看他们的身后,一面趁机杀戮落单的黄巾士卒。文瀚虽是土豪,但常年习武,打熬力气,骑术既精,亦会用矛,片刻功夫连杀三人。大冷的天,他热血沸腾,脸颊通红,忍不住大声喊杀。
桓玄分明听到,他的喊杀声微微带着颤抖。颤抖,倒不是因为害怕。他以前杀过人,不怕手上见血,但是这种“深入敌阵、酣畅淋漓”的感觉却是他以前从没经历过的,因此难免兴奋。
桓玄在队伍的最前边,压力最大,饶是如此,在听到文瀚的叫喊声后,百忙中,一个念头浮过脑海:“一个以前是种地的土豪,初上战场,不是惧怕,却是激动兴奋。人与人真不能比,或许他天生就是将才。”
一个人最终能否成材,家教、生长环境是一个重要因素,不可否认的是,天分也是一个因素。
这个营地很快就被穿破。
黄巾军的营地与营地之间并无明显的间隔,只有一道不宽的空地,奔驰过这道空地后,就是下一个营地。这第二个营地的黄巾士卒和前个营地差不多,也是二三百人,一样措手不及,又被轻松穿过。疾驰的战马与咆哮的壮士,六十人骑过处,留下一地血肉横尸。
文瀚等人大呼小叫,酣畅痛快。
桓玄骑在马上,听耳后风声,观黄巾士卒溃逃四散,却不由心中狐疑:“上次出击的时候,我带出来的人比今晚还多,这黄巾军也没像今晚一样,刚一接战,即四处溃逃啊。”
紧跟着溃逃的黄巾士卒,迎面冲入了第三个营地。
前边逃跑的黄巾士卒四散分开,清冷的月色下,数百披甲持矛的甲士出现面前。
桓玄心知不妙,欲勒马转行,因为方才一路冲杀得太顺,李钟、韦强、庆锋、许阳、文瀚等人和数十宾客与他之间的距离极近,不到两个马身,仓促间,却难以立刻转换方向,如果强行转换,极有可能会使得后边的宾客们拥挤碰撞。
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奔马与甲士,长矛对长矛。就好比:利刃撞上了盾牌。
刘辟虽然没有学过兵法,但能够成为张角的弟子,并被任命为汝南郡的渠帅,本身却也是一个颇有才干的人。
依照张角的计划,原本是打算在三月初五那天起兵反汉的,然而因为叛徒的告密,导致不得不提前仓促起事,刘辟等在起事前的处境相比其它郡国的太平道信众来说,甚至要更坏一点,但是尽管如此,他依然在短短的几天里就联络上了三十七个县的小帅,召集到了数万的道徒,并当机立断地围住了平舆城。
由此,亦可见刘辟的确是个不多见的人才。
一个聪明人是不会在相同的地方跌倒两次的。有了桓玄上次出城袭击的教训在前,刘辟当然不会不对此有所防备,以防桓玄故技重施。挡在桓玄等人前面的这数百甲士就是他的“防备”。
现在想来,整个黄巾军的前线,为何独独这一片营地前的沟堑挖得最浅?
除了便於黄巾军夜晚出营骚扰城中、方便白日从此处出营攻城外,不排除这也是刘辟给桓玄设下的一个陷阱。
孙子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刘辟虽不知兵法,但他的这个“陷阱”却正暗合了“能而示之不能,利而诱之”的兵家诡道。
埋伏在营中的这数百甲士,是刘辟麾下主力的一部分。整个黄巾军中,只有刘辟麾下才有这么多装备齐全、兵器精良的甲士。只是,这些甲士本来都在中军,都在扈卫刘辟,什么时候被他调到了这里?想来应该不是在白天,而是在入夜后。
桓玄等人居高临下,在白天的时候,刘辟是难以玩弄出什么花样来的,也只有在入夜后,才有机会做此手脚,设下埋伏。
种种的念头在桓玄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当手中的长矛刺入黄巾甲士的体中时,这些念头全都消失不见,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杀过去,杀回城。”
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一
喜欢三国之大周天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