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的事情都能被预知才可怕。你想,正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对自己的生死做出预测,才有勇气活下去。若是一个人知道自己明年会生重病,后年便会上西天,那他岂不是一刻也不能快乐了?”
蔚子凡见她冷,便从前面的弧形小几案上拿起遥控器,摁下按键,露台和客厅交接处的一道薄薄的白色门板便缓缓地降了下来,将寒冷的风挡在外面。客厅里只暗了几秒钟,天花板上的灯便亮起来,屋里充满暖暖的淡黄色调。
夏茹溪讶异那道门的设计,一时无法静心思考蔚子凡刚说的话。她也觉得没什么值得深思的,各人的处境不同,他只是说出了他的想法,不能说不对。而她的想法,也不见得就是错的。
又坐了一会儿,郝伯伯上来告诉他们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两人随便吃了点儿,因为是冬天,不能下海游泳,饭后就只在周边散散步。
傍晚了,外面较冷,他们便各自找了点儿事打发时间。蔚子凡在书房处理公事,夏茹溪则坐在旁边看书,互不干扰,然后就回各自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蔚子凡开车载她去了附近的小镇。夏茹溪才知道从别墅到最近的小镇开车也要半个小时。这小镇真是小,人口也不多。街边的店里卖海产或是海螺制成的手工艺品,他们把两条街走完,夏茹溪为了不至于空手而归,扫了蔚子凡的兴,便进了一家稍微明亮的店里买了一幅贝壳做成的画。这幅画用一千多个天然小贝壳串成一栋小瓦房,用暗紫色的画框镶嵌。小瓦房做工精致,惟妙惟肖。回到别墅,夏茹溪把画当成礼物送给蔚子凡,以为他会嗤笑她送如此寒酸的礼物,不想他竟然收下了,嘴上却没说什么,更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接过画来看也不看便扔到卧室里,让她失落了好一阵子。
夏茹溪失踪了两天,在滨海计划着结婚的俞文勤急坏了。当天夏茹溪跟着张主任离开,晚上他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却已经关机,然后守了一夜也没等到她回家。
次日清晨,她的手机仍是关机。上班时间刚到,俞文勤便去了夏茹溪的公司,横冲直撞地到了珍梅的办公室。珍梅把夏茹溪的话转告给俞文勤,他不可避免地崩溃了,浑身无力地靠在墙上,问珍梅缘由。
“茹溪姐说一时也说不清楚,我想她有她的难处,不然也不会走得那么匆忙。”珍梅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猜测,“茹溪姐是不是遇到了大麻烦?她让我告诉你,如果有人向你问起她,你只说你和她不熟就行。唉,我现在只担心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有困难应该跟我说啊,难道我不会帮她解决吗?”俞文勤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危险,好歹是天下太平,运气再差不过是被抢劫、绑架,但这两种情况都容不得她交代两句之后再逃走吧?
他愤愤不平,以为夏茹溪打定主意要逃开他,咽不下这口气,一时郁结于胸,憋不住了。他转身一拳捶到墙上,把珍梅吓了一跳。然而他回过身来时脸上居然有泪。他无助地握住珍梅的手,用哀求的语气说:“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儿,她躲起来了,是不是?你叫她回来,不结婚也成。只要她回来,我能看到她就行。求求你,珍梅,你叫她回来,告诉她,我不逼她结婚了。”
珍梅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到了,慌忙甩开他的手,“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了,茹溪姐也不是那种人,等事情解决了,她会回来的。”
“但是她要跟我分手——”俞文勤大吼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狰狞地望着珍梅。
“梅姐……”门口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是公司刚招聘进来的前台小姐,她显然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了,才怯怯地叫珍梅,“外面有人找夏经理。”
珍梅想起那天夏茹溪交代她的话,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先收拾收拾,你再请他们进来。”
前台小姐应声离开,珍梅对俞文勤说:“你刚刚不相信,现在找茹溪姐的人来了,我先应付一下。不管怎么样,你要听茹溪姐的话,不要说出你们之间的关系。”
俞文勤的脑子很混乱,听了珍梅的话,觉得她好像把自己当成闹事的小孩子,也不想想他比她年长了一大截,便冲口而出:“我自己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教!”
他虽然气愤,但还是寻到沙发一角,安静地坐了下来。这时前台小姐带着两个男人进来,走在前面的男人大约五十多岁,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看起来很和善,双眸却透出一股长年浸淫于权力中的威严气势。后面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恭敬地跟在老人身后。
珍梅笑脸迎人地走上前,指着沙发说:“二位请坐,请问二位是?”
老人坐下来,目光扫过角落里的俞文勤,微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年轻的男人对珍梅说:“我们张主任是夏经理的父亲,寻了女儿十来年,昨天终于重逢了,今天是专程来找夏经理的。”
说话时男人给珍梅和俞文勤递上名片。两人看过名片后表情各有不同,珍梅的出身导致她不大了解国资委主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官,只奇怪夏茹溪为什么要躲着自己的父亲。俞文勤却不同,他望向老人的神情即刻恭敬了些,却不明白夏茹溪既然有这样一个体面的父亲,为何从不与人说起。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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