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子都被紧紧搂住,紧得透不过气来。
宁绾觉得没办法呼吸,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思官,思官!”
李洹嘴里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切,带着张皇和无措,听上去甚是悲凉。
身子拼了命的往她背上贴,似是要和她融为一体一般,用尽了全力,箍得她骨头都在发疼。
宁绾用力掰扯开李洹的手,坐起了身子。
李洹的手胡乱挥动,嘴里低低说着听不真切的话,面上冷汗连连,如水洗的一样,头发丝也湿漉漉的。
是做噩梦了吧。
什么样的梦境,能将李洹吓成这副模样?
“王爷。”宁绾轻声喊着,摇了摇李洹的肩膀。
李洹压根儿听不见似的,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依旧是很难过的样子。
“李洹,醒醒。”宁绾加大力道,又是狠狠将李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
李洹骤然坐起了身子,两只眼睛蓦地落在宁绾脸上,狠厉而冰冷,像是会刺穿皮肉,直看入人心里。
宁绾不曾料到李洹会是这样激烈的反应,惊吓得往后仰了仰身子。
“十年?”李洹目光逐渐赚为空洞,他看着宁绾,嘴里喃喃道,“十年了?”
宁绾将手拿在李洹面前晃了晃,李洹却眼睛也不眨一下,盯着一处,眼珠子都不会转动。
是梦魇么?
宁绾轻叹一声,起身下床,开了窗户,让冷fēng_liú入房中,再倒了水端到李洹面前。
“喝水吧。”宁绾说。
李洹没反应。
宁绾抿了抿薄唇,将杯子贴到了李洹唇边,李洹这才就着她的手,大口将一杯水喝下,只是面目呆滞,还是没有回神的样子。
端端坐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宁绾起身放下杯子,又去打湿了帕子,将李洹脸上的冷汗擦净,许是水的冰凉惊醒了李洹,他凝滞的目光落在宁绾脸上,忽而伸出手,将宁绾的手腕死死握住。
宁绾吃疼,皱了皱眉头,要将挣脱李洹的禁锢。
李洹不让,他一把扯过宁绾,额头抵着宁绾的额头。
问,“思官,是你吗?”
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宁绾伸出另一只手覆上李洹的手背,缓声道,“是我。”
下一刻,便被李洹抱了个满怀。
宁绾问,“做的梦很可怕吗?”
“嗯……”李洹将宁绾往怀里揉了两分,声音越发沙哑,“好像梦到了你说的那个梦,你说的你嫁给了如玉,我梦到了,梦里的我好像是记得那件事的,可是,可是我看不清你的样子,到最后都没有看清你的样子……那分明不是真的,却又那么真实,其实,直到现在,我都分不清这是梦还是那个才是梦。思官,那个梦里,满是猜忌和鲜血,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那个才是梦是吧,我好端端的,怎么会弑君,怎么会篡位……”
弑君,篡位?
加上李洹方才说的十年,和觉得她死了的潜意识,宁绾猜测,或许李洹梦到是前世的结局,她死了之后发生的事。
在她死后的第十年,李洹弑君篡位了,是这样吧。
可是,关于她父亲母亲的死,关于龙梼镖局的一切,关于长陵国得阴谋,这些,随着她的死,恐怕是没有人会提及了的。
“梦罢了。”她说,“只是一个梦罢了。”
前世就那般窝囊的死了,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弄清楚,她不是一点感触没有的,也伤心,也难过,也曾像李洹这样难过得不能呼吸。
她在安慰李洹,也是在安慰自己,她告诉自己,如今,局势逆转了,后续的发展和前世完全不一样,她为自己报了仇,也可以为她的父亲母亲报仇的。
这一世,一定不会像前世那样窝囊懦弱的,她告诉自己。
“我还可以自欺欺人吗?”李洹突然问她,“思官,知道所有,却心存侥幸,觉得结局会圆满,你说,我还可不可以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有什么好?”宁绾反问,“既然是欺骗,便是假的,假的,何时能变成真的,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李洹沉默了,他将下巴搁在宁绾的肩窝处,许久了才问,“放箭的人,你认为是太子是吗?思官,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皇上真正中意的孩子,只有太子一个,他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完全可以拿捏得住的太子,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宁绾顿了顿,继续说,“我并不认为皇上对王爷有多好,与其说宠爱,不如说是忌惮。皇上的皇位是用多少鲜血换来的,这样野心勃勃的人,习惯了身处高位,是不会让任何人将他的风头掩盖住的。但是现如今,允王爷的风头,胜过了他的……只知允王爷,不知皇上,这对君王来说,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侮辱,即便那人是他的孩子。”
“原来思官也看得这么透彻。”李洹自嘲的笑了两声。
宁绾垂眸不语。
这个倒真不是她的所见,她从不知道自己还会和皇帝争斗,自然不会在皇帝身上花心思,哪里会了解到这么多东西。
这些话,她是在鸠尾山的时候听李南和鬼算子说的,那时候没懂其中的意思,直到最近才参透里面的深意。
“我们去看看太子吧。”李洹亲亲宁绾的脸颊,说,“思官,我不愿走到那一步。”
李洹虽有能力,也有手段,可是打从心里都是不愿意用鲜血去得到皇位的。
那皇位,本就不是为他图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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