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探了探那个错缝,感觉有些松动,遂把身子尽量往边上躲避着,一脚踹去,只听“咣啷”一声,菩萨腰臀间的圆木盖掉了下去,我也不敢伸头往洞里瞅呀,就急三火四地把被褥塞进洞里,用火把点燃,看看火苗越着越大,就转身退回到菩萨胳膊边,冲三麻子点了点头。
三麻子招手让我下来,又道:“这儿我守着,你去庙后那儿看看有没洞口啥的,注意瞅着地上,他若跑出去的话,肯定会有血迹留下。”
我应了,举着火把来到院子里,捡起那小和尚丢下的钢叉,打开院门出来,沿着院墙边四下撒目着,边来到了寺庙后,见这儿是一片松树林。遂仔细查看起来。
这林子不大,树木也不太茂密,但茅草很深,黑漆漆的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动物的怪叫。
我心里有些发虚,又怕不小心被火把引着草,也就不敢太乱走,只站在庙后一小片空地上,眼睛把林子扫描了几遍,虚张声势地高声道:“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声音发颤,也没底气。
林子里没有任何异动,也就是说里面没有洞口?
我胆子就大了起来,又高喊道:“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弄死你!”
我本想喊完这句回去交差,不料话刚落,一个怪异地声音就隐隐传了过来,非笑非哭,也不知是啥动静,瘆的我头皮一麻,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遂又大着胆子骂道:“你特娘的,还不出来吗,老子……”
我刚说到这儿,只觉头顶呜地一股疾风扑来,惊的我“嘚”的一哆嗦,蹲身仰头,惊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物体掠着我的头皮嗖地飞了过去,手上的火把也“吱”的一声熄灭。
只觉原本硬梆梆的木棍瞬间又成了软乎乎的手臂了。
我娘呀!
我嗷的一声,转身拔腿就往前面跑,急慌之下,一头撞在了墙角上,“咕咚”一声巨响,我眼花四溅,仰身跌了出去……
我仰躺在草丛里,见树梢上呜哩哇啦出现了一群人头鸟身的人,它们从四面八方渐渐聚拢过来,皆好奇地俯视着我。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狰狞恐怖,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感到害怕,就那么静静地和它们对视着。
从众多面孔里,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大嫚。
咦,她……她不是被三麻子害死了吗,咋又来这儿了?噢,是转世成鸟了吧,鸟是可以自有飞翔的。
我心里一阵酸楚,痴痴地望着她,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泪水却顺着脸颊汩汩地流了下来。
大嫚也认出了是我,惊讶地叫了一声:“郭子?”
掩面而泣。
其他鸟人则叽叽喳喳说开了话。
“这人死了吗?他会转世成啥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说道。
“不知道呢,看他满身笼罩着沉重的罪孽,阎王爷不会让他转世吧?”一头顶高高发髻的妇人说道。
一个看似极其年小的孩子道:“他不转世,那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了,杀我那个吴二狗子就是,被铁棍穿胸,投下十八层地狱,用大石磨给磨成肉酱了……”
我娘!我头皮不由一麻,瞪眼张嘴地想跟它们说话,可愣是发不出声。
鸟人们叽叽喳喳正说着,忽听一阵黑风从远处刮来,一鸟人惊恐地叫道:“索命鬼来了,快走!”
话落,这群鸟人呼啦啦飞向了远处。
我这才恍然看清,它们其中有白头翁、有喜鹊、有山鸡子(比山鸡还小的鸟)、还有麻雀啥的。
我也想动,但却动不了,就那么仰躺在地上,睁眼看着一股黑风扑来,眨眼间,风散人显,一个满身雪白和一个通体炭黑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一个手持铁锁链,一个手拿一张文书,低头瞅了瞅我,彼此一对眼,只见那拿着文书的炭黑人说道:“就是这个东西了!”
雪白人道:“你好好对对名字,可别再搞错了,上次咱去路家庄村逮人,没想到村里有重名的,大王本来要咱逮的是村西的大张八,咱却抓了村东的大张八,半路上才弄明白,害的又重跑了一次……”
咦?我心里就嘀咕起来,这俩人不就是传说中的索命鬼“黑白无常吗?”
三麻子曾跟我说过他小时候做过的一个奇怪的梦。
说他六七岁的时候在村里上私塾,有天晚上梦见村里来了一个戏班子在街上唱戏,唱着唱着,一个浑身炭黑的官府衙役打扮的人就高高举起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三个字:郭金龙。
然后就醒了,第二天中午他放学回家,见街上站了一堆人在议论啥,上前问,有人说村里一个叫郭金龙的老头死了。
三麻子说这事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说他此前从不知道更不认识郭金龙,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现在,我是不是也是在做梦呢?
我极力回想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脑袋却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
只见那炭黑人拿起文书看了看,道:“郭狗蛋,沂蒙山老虎沟人,四岁没了娘,六岁死了爹……”
咦,这不就是说的我吗?可也不对呀,我小名叫狗蛋,大名郭德金,这咋连姓带小名一起叫了?
噢,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爹娘给我起的名字就叫郭狗蛋,但我不知道,后来三麻子忽悠一枝梅,随口说我叫郭德金,靠,活了快二十年了,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叫啥名,悲哀。
“郭狗蛋本名应活到九十六岁,但他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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