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听到三麻子的呼噜声没了,以为我们已昏迷,遂把香从窗棂里抽回去,灭掉,又侧耳听了听,再次确认了他的感知后,便转身急急向东偏殿奔去。
我忙用胳膊捣了下三麻子,麻子也捣了我一下,用床单捂着嘴巴,咕噜道:“别冒失,捉活的……”
啥?我娘,他那么大的块子,那么厉害的功夫,想活捉?这不是找灾吗?
我闷声道:“我制不了他。”
三麻子低声骂道:“娘的,不用你制,我来,到时你捆老实的就行了。”
计策定好,我们又专注起外面的情况来。
借着夜眼,我见东偏殿门口闪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是大和尚,而且,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东西,细瞅,竟是一把朴刀。
我头皮不由一麻,他若直接扑进来,三麻子一枪打不中的话,那我俩就会狗头落地了。
我道:“那,你在外面,我在床里侧吧,那样你离着近,打的还准。”
三麻子猛地一捣我:“你特娘的……”
说话间,大和尚已提着朴刀走到了大殿门口,从大殿里透出的烛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鬼魅绰绰的,更加令我心颤。
我忙把身子往里靠,不想三麻子突然用枪管顶住了我的腰,意思是别动。
我怕他不小心走火呀,只好硬着头皮惊恐地盯着门外,见大和尚悄无声息地一步步走近,心都揪到嗓子眼里了,呼吸也艰难起来,这时早感觉不到满嘴的尿骚味了。
大和尚走到门口,贴在门缝上听了听,便用刀尖插进门缝里轻轻拨起门闩来。
声音虽极小,但每一下拨动,都令我心跳加速,整个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忽然,门闩轻轻“呱嗒”一下脱臼,我心咚地狂跳了一下,脑袋一片空白。
我本以为大和尚会一脚踹开房门冲进来,但没想到他却不再动作,而是又侧耳听了听,大约觉得我们确实已‘昏迷’,才抬手轻轻推了下门,竟没推开。
这是顶在门上的那根柳木棍起了作用。
大和尚稍一皱眉,身子往后一闪,突然抬腿奋起一脚踹向了房门。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房门竟一折两段,横空朝我们飞来,我嗷的一声一把抱住了脑袋。
而几乎与此同时,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也在我头顶爆起。
门口“啊”的一声惊叫,旋即传来了咕咚、咕咚的脚步声。
“快,快,他跑了!”三麻子大吼着,又朝外打了一枪,同时猛推了我一把。
我昏了,也顾不得害怕了,一把扯掉床单,赤着脚就往门外冲去。
到了院子里,这才发现大和尚没了踪影,院门却紧闭,显然他没能窜出去。
“三爷……”我扎撒这胳膊惊恐四望,不知该往哪儿追。
“你特娘的!”三麻子大骂着,提枪单腿从屋里蹦了出来,“跑大殿里去了……”
我闻声刚要往大殿门口冲,却被三麻子一把拽住:“找死呀,慢着,快看看血迹,我打他肚子上了……”
我忙低头查看,却突然发现视力模糊不清了,这可能是因极度惊恐而导致的精力萎缩吧。
“我,我……”我低声叫道,“三爷,没有啊。”
三麻子突然明白了我的处境,忙道:“快,回屋去把那根柳木棍子拿过来,点着,别忘了煤油灯。”
我应了一声,奔回屋,先一把摘下挂在床头墙壁上的灯,又转身去门口抄那根柳木棍,因为视力模糊,棍子抓在手上竟感觉软和和的。
咦,这是咋回事,难道被大和尚一脚踹断了?可也不对呀,即使断了也不会这么温软呀,心里嘀咕着,低头凑近一看,竟见我手里攥着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我“嘚”的一哆嗦,嗷的一下扔掉那手臂就窜了出去。
“咋了,咋了?”三麻子举着手枪,头不敢回,急问道。
“我,我……”我也不敢瞎说了,明明是根柳木棍子,还用它顶过门呢,咋突然变成了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肯定是心理作怪,惊悸之下看花眼了吧。
我不服输,转身又壮着胆子跑到门口,朝屋里望去,见那只手臂被我扔到了墙角下,而那里也是我想挖掘还没顾得上的一个谜底。
奶奶的,该死该活吊朝上了,老子就不服还能把我咋的!
我赌着一口硬气,拔腿进了屋,大步走到墙角边,弯腰伸手抓住那只手臂就要走,却忽觉一沉,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只手臂竟被我从地里生生扯了出来。
咦,它本在地上,咋眨眼工夫又钻地下了?而且还跟下面啥躯体连接了?
因为已经豁出去了,我也就不再惊悸,不管不顾地提着那只血淋淋的胳膊就出屋来到三麻子身旁:“三爷,你拿着,我点了它!”
我硬硬地说着,把那只手臂就塞到了三麻子手上,我以为三麻子看见是一只人的胳膊而惊叫或大骂,没想到他却一声不吭地接过,双眼还在紧张地警惕着大殿周边的动静,生怕那个大和尚突然窜出来攻击。
这老东西,眼睛不看,难道手感还试不出来握着的是啥物件吗?
不管他!
我拧开煤油灯盖,就往那只手臂上倒火油,却惊讶地发现,麻子握着的不是手臂,而还是那根柳木棍子。
真特娘的怪了蛋了,我眉头一皱,稀里糊涂地把灯壶的火油全部洒在了柳木棍子上,从兜里掏出火柴,哧啦一下划燃,凑了上去。
火苗一闪,“轰”的一下,木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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