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要杀了来山上劝降的日伪代表,老大高占魁和老三高占山面面相觑,一时犹豫不决。
他们的意思是可以不接受收编,但不能做绝连人也杀了,起码为以后留有余地。
三麻子对他们的观点却嗤之以鼻,说咱打据点,炸坦克,早跟他们造下死仇了,还想余地?水浒上宋江不是也把高俅礼送下山了吗,可后来咋样,归顺后不还是被毒酒毒死了吗,如果大王要做宋江,那我们两人就下山另谋出路,免得以后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又使兄弟俩下了决心,遂让几个喽啰把三个日伪代表从大堂里拖出来,不等他们申辩,就直接用刀劈了。
那三个被俘虏送回来的喽啰呢,三麻子让大王自己看着办。
老三一咬牙,二话不说,即掏出枪来挨个点了名。
杀完后才解释说,他们早已投降了日本人,当了汉奸,留着都是祸害。
这样,在三麻子的撺掇下,土匪们就把归顺的路给彻底堵死了。
麻子为啥要这么做呢,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借鬼子之手,把高家兄弟步步往悬崖上逼,置他们于死地,最后霹雳咔嚓,取而代之。
当然,这都是我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杀了日伪代表,形势又陡然紧张起来,要日夜防备日军的偷袭攻打。
但奇怪的是,日军那边却一直没有行动,我们不明白是咋回事。
麻子也烦躁起来,因为只有打仗,才能借各种偶然或必然因素,尽快把高家兄弟俩除掉。
可鬼子们迟迟不动手,三麻子沉不住气了。
一天中午,他以视察的名义,带着一个喽啰来到我把守的石门寺驻地。让秀儿炒了两个菜,而后把她支出去,我俩就喝起了酒。
当然,喝酒只是表面借口,内里是谋划我和秀儿的事,就是要把我俩撮合成一对。
我靠,我一听连摇头,说不行,那算咋回事呀,人家刚死了男人没多少日子,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呢,哪会同意?
再说,即使她同意,老大和老三也会反对的。
麻子听我说完,端起酒碗仰脖灌下一口,咕咚咽了,眯眼盯着我,低声道:“这事,我已经跟老大提过了,你放心,只要这个女人同意,就准能成!”
啥?我一愣:“大王啥意思?”
“就是我最后那句话,”三麻子道,“只要秀儿同意,他不管。”
我晕,老大这么开放?肯定是三麻子摇动三寸不烂之舌,跟他晓之以利害,把他说动了心。若不,绝没这么简单,她可是他的亲弟媳呀。
“她是老大的弟媳,老三的嫂子,若你俩成了,那你就是纯粹的自己人了,你不明白,但他们明白呀。”三麻子夹了一口菜嚼着,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显然,他跟老大、老三就是抓住这个切入点,而说动他们的。
“所以,你必须尽快用各种手段打动这个女人,让她喜欢你,到时,我再做媒人,来个水到渠成。”三麻子说完,眼神里突然露出了杀机。
我心一颤,咦,难道这里面还有阴谋?若不,他咋这表情呢?
我张了张嘴想探问,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我不想无形中陡添心里负担,一切顺其自然吧,他爱咋的咋的。
三麻子走后,我便开始收拾碗筷菜盘,这些活以前都是小喽啰或秀儿干。但因有了麻子的授意,我就要表现了。
我正收拾着,秀儿也回来了,她可能是看见麻子走了,才进屋的,这是个细心而又贤惠的女人。
她一进门看到我在干,忙道:“兄弟,你别动这些,快歇着,我收拾就行。”
说着就过来挣着拾掇。
我要的就是这近距离的接触,遂道:“一样,一样,嫂子,我来就行,你不知道呀,以前我跟我三爷在外混日子的时候,都是我自己做饭刷碗,习惯了。”
“是吗?”秀儿惊奇地说道,“那你可真是……嘻嘻……”
她抿嘴笑了一声,端起碗筷就要往灶房走。
“别别,嫂子,我来……”我忙双手去夺碗,趁势也把她的小手握住了。
她猛一愣,脸色刷地红到了脖子,忙抽出手。
我心里咕咚一下,暗叫不好,忙装作不经意地道:“你不知道呀,嫂子,这洗碗也有学问呢,我以前在饭馆当伙计,忙的时候,一天要洗一百多只碗盆呢,尤其是菜盘,太油腻,要找技巧,要不洗不干净……”
我抛出这句女人好奇的话,就看她接不接了,若不接,就说明她真恼了,接呢,就好办。
“哦……”她犹疑半晌,终于接了话,“是吗,有啥技巧?”
语气不自然,显然她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脱出来。
但我紧绷的心脏也稍微缓了一下,用极柔和轻松的语气道:“是啊,用干丝瓜瓤子涮洗盘碗,一遍就成,可好用了。”
其实我也狗屁不懂,只是以前在“阎王婆”家见过狗剩家的用丝瓜瓤子洗过,她说很好用,仅此而已。
她又哦了一声,但没再接话。
我端着我进了厨房,蹲身在木盆里洗涮起来,此时此刻,我不敢回头看她,但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打量着我。
你娘,三麻子呀,三麻子,你狗日的人心眼没有,要我勾搭一个刚死了男人的寡妇,这不是折腾人吗,她若愿意还好,不愿意的话,一句话就能使我颜面扫地,落入众人不齿的鄙夷中。
我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在忐忑中洗完了碗筷,端起水盆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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