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遥抬眸望向深蓝近墨的天空,薄唇松了松,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可以想象,在那样贩卖媳妇进来,非但没有人举报帮助,反而“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蒙昧之地,人为了更好的生存和生活,是不惜动用各种野蛮力量,甚至采取原始又残酷的方式的。从徐唐那天的叙述便可以听得出来,刘小宝尽管面目丑陋,实则凶悍精明,之前一直被兄嫂欺压,之前估计是看在父亲刘福的面子上隐忍不发,只是,如果那对夫妻碰触到之盈的安全或利益呢?
刘小宝对之盈确实不错,只是,这种不错的前提是,之盈永远不能离开那里。
“他们两个,对你做了什么?”
他温和又笃定的问。
欧之盈似乎有些惊诧他问得这么了然,不过,记忆纷飞而至,一想到从前的他已然聪明镇静,如今历经岁月的磨砺,他只会越发的出类拔萃,无人能及。可是啊,这样一个美好的男人,终究不再属于自己了。酸涩,疼痛,怅惘,悲哀……各种情绪混杂逼近心窝,最后化作两颗温热的泪珠滚落起伏不平的面颊,她默默举起食指,继续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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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遥的猜测没有错,在偷偷询问花婶索要堕胎药而不得之后,收到刘小宝严密看管和照顾的她不得不接受腹中胎儿的到来。
尤其,在慢慢感受到胎动之后,一种潜藏在基因里的天然母性被激发出来。
怀孕四个多月后,山里开始逐渐回暖,绿色一日亮过一日,天空湛蓝,各种花儿鸟儿争相欢快。日日看到这般怡人景色,再低沉的心情也被染亮几分,欧之盈的心情逐渐平稳下来,这时候,又一个好消息传来,刘小宝居然得到了一份护林员的工作,有一份薄薪,只是必须搬去前护林员在山腰的木屋居住。
他以为欧之盈肯定不愿意上山,因为那里只会比村中更为寂静荒凉,生活也会更加艰难。
当他惴惴不安的说出这个消息时,欧之盈心里却有些高兴,对容貌尽毁自觉选择失语的自觉来说,和人打交道早没任何意义,反正也逃不出去,何况,搬到山里去无人打搅,或许更好。在上山那天,穿过层层密林抵达木屋时,气喘吁吁的她眺望着阳光来的方向,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若是平安在此终老,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从此以后,就和外面的纷扰世界告别吧。
她哪里又能想到,山里的世界同样存在纷扰。
原来,指派给刘小宝的护林员工作是他父亲刘福生前偷偷花光几乎全部积蓄辗转托人找关系得来的,如果刘福还在,这件事可能不会爆发,就此作罢,问题是刘福死了,不知怎的,刘大壮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怒火滔天。他本来就认为父亲偏心,人死了也就算了,结果那老头子不声不吭还为刘小宝谋了一条不错的后路……
在周丽的挑拨下,刘大壮气冲冲的追上山来讨要说法。
不巧,他来时,刘小宝正好出去进行每天一巡,只有欧之盈一个人在家,而且趁着温度升高,正在洗澡。
他偷偷摸摸溜进屋,看前面没人,遂转去后屋,一具腹部微隆但仍然堪称曼妙的洁白玉体映入眼帘,色字当头,刘大壮忘记弟弟那天当着众人砍掉一根翠竹的凶狠,只想将眼前的娇躯按在身下销魂一把。他没想到,脸孔吓人的这个女人竟有这么一具散发出玉石般光泽的身体,难怪小宝这个家伙对她死心塌地,是沉迷在她的身子里不可自拔吧。
一瞬间,他所有血液冲向大脑,咽着口水就想扑上去。
欧之盈听到动静,尖叫着躲避。
可是,怀有身孕且未着寸缕的她哪里是刘大壮的对手,眼看他要将自己压在地上,射了一只野兔的刘小宝兴冲冲提前回来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气得发疯,将刘大壮狠狠揍了一顿,拎出去,一脚将他踢滚下山。
刘大壮捡回一条命,居然不知害怕反省,不仅在村里到处宣扬他尝过欧之盈的好滋味,同时还诋毁他们两个,一个狐媚,一个无能。丈夫竟然和弟媳妇搞到一起,而且还对她赞不绝口念念不忘,出身在苦菜村的周丽怒得跳脚,可是,她非但不认为这是丈夫的错,反而觉得是刘小宝和欧之盈两个人实在讨厌,接连几回耗费体力爬上山腰对他们各种辱骂,要不是有刘小宝在,欧之盈相信她肯定还会动手。
听到她骂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刘小宝终于动了雷霆之怒。
在大概一个月的暴风雨夜,他趁欧之盈睡熟后下山,第二天早上,抱着一条狼狗幼崽回来。
虽然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欧之盈却隐约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狼狗被取名大旺,很是招人喜爱,又通人性,欧之盈和它日日夜夜形影不离,她多了个同样不会说话的陪伴,而大旺则成了她最忠实的护卫。临近分娩,刘小宝早早的把花婶给请了上来,有一天趁他出去,欧之盈比划着问花婶,怎么好久没有看到刘大壮和周丽,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
花婶答:他们两口子据说是出去打工,再不会回来这个苦哈哈的地方喽。
咯噔,欧之盈心里一响,隐约觉得,花婶说的再不会回来,其实是另外一层意思。
闲聊间,花婶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见花婶人不错,想了想写下一个“盈”字,后来,花婶就告诉刘小宝,她叫阿盈。
孩子顺利生出来,是个眼睛黑漆漆的男宝宝,皱巴巴的一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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