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渗透进淡白轻纱窗帘,落在木色地板,晕出浅淡的线条。
掀开薄被下床,一手举着手机,何尽欢走向厨房,一路把所有灯摁亮。
没有秦纵遥的公寓是如此清冷寂寞,晚上醒着的时候必须把灯全打开,不然,心里堵得慌,难受得像有人掐住脖颈和心房。
电波那端的人长时间没有回应,她倒了杯凉开水喝了两口,整个人瞬间清醒如早晨。
“喂?”她又主动吱声。
“没有……”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干什么,梁泽终于回应,“我没有听到什么。”
显而易见的掩饰。
梁泽虽然聪明敏锐,可是,心思单纯,他肯定有什么事才会不考虑时差三更半夜打过来,这一点,逃不过越来越敏慧的何尽欢。
将玻璃杯轻轻搁到淡青色大理石流理台面,她一半央求一半诚恳道:
“梁泽,你陪我度过那么多难熬的时间,我们既然是好朋友,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可以么?”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少顷,那端传来梁泽的长长叹息:
“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已经看到。”
“看到什么?”她情不自禁竖起耳朵。
“网上的东西。”梁泽隐晦道:“怕你心情不好,所以打来电话。”
快步走向书房,何尽欢一边打开桌面的电脑,一边道:
“不用道歉,我明白,你是担心。应该是我说,谢谢你。”
“那……”或许是听到电脑飘出来的开机音,梁泽犹疑着继续,“你先看,我等会儿再给你打过来。”
“好。”
然而,何尽欢没又想到的是,等梁泽待会儿再打来电话,她已然没有心情再接。
夜深人静,本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网络上却炸开了锅。
几个门户网站、微博等社交平台全部在疯狂转载评论着一条名为“撷芳偷香,共度春宵”的新闻——
内容是秦氏集团秦纵遥与一妙龄女子开房被记者拍到,两人不仅下榻玉城假日酒店,还流传出几张模糊却看得出是激吻姿势的照片!新闻还声称,根据酒店相关人士的仔细描述,该女子却也不是什么性感尤物或火热辣妹,而像极了秦纵遥女朋友本尊的当年的大学室友:房芳。这条消息实在过于爆炸,同时牵连出来好多相关新闻:
譬如房芳为什么会被秦氏开除,有人暗戳戳揣测是被秦纵遥早已经建屋藏娇;
譬如何尽欢和宁谦在滨城的亲密照片,有人秉着技术流的态度分析两人只是协议男女朋友,因而彼此互不干涉对方在外面是否有人;
再譬如盛极一时的订婚礼为什么会取消,有人则直接断定仅是一幕烟雾弹。
……
各种议论喧嚣,各种是非论断,像一股席卷而过的寒流,带来遍身的凉。
何尽欢怔怔望着那几张照片,右手长久停在鼠标上,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纵遥居然去了玉城?
玉城在潭城的西南方向,距离较远,以山清水秀闻名,是一座旅游城市,他去那里,是为散心,顺便看看欧卉和尹不悔吗?
房芳……
这个女人是房芳么,所谓“撷芳”二字是杜撰还是确有所指?
之前白玥说她突然变得富有阔绰,但还是身在潭城,怎么好端端又跑去那么远?
打开抽屉倒出两颗薄荷糖塞进嘴里,她腾的起身,在书房内来来回回走动,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
过了大概十分钟,手机又响起来。
远远瞟见屏幕显示的还是方才那个国外号码,何尽欢蹙着眉心,犹豫几分钟,最终还是拿起。
“梁泽……”
“是我。”梁泽的嗓音里充满浓浓担忧,“你现在看到了?个人认为,秦纵遥不是那种人。”
确实,纵遥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可惜的是,现在遭逢重创的他还是从前那个精睿无比,智慧无双的沉静男子吗?
何尽欢不想怀疑什么,然而,却怎么也无法控制又添厚一层的焦虑。
“对不起,我这边信号不如国内。尽欢,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松开雪白贝齿噬进去的淡樱色唇瓣,趿着凉拖鞋走得脚痛的她跌坐在烟灰色电脑椅里:
“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纵遥受到不小的打击,我担心……”
“担心有人故意陷害?”
登上去非洲的飞机时,梁泽坐在靠窗位置,透过舷窗看着一直送进来的秦纵遥和何尽欢在温柔缱绻的暮色里并肩而立,十指紧扣。
那时,他告诉自己,要放下了,他们会得到尘世间应有的幸福。
所以这些日子来,他极少与何尽欢联系,偶尔打电话回去,也拒不回应妹妹任何与他们两相关的话题。
忙碌至极的他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结果,今天在给一群饱受疾病折磨的黑人儿童做体检时,国内正值深夜时分,妹妹突然打来国际长途,说秦纵遥竟然有了别的女人,情绪化的她时而愤怒于他“出轨”的对象竟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时而高兴的说,这至少证明他和何尽欢之间不是铜墙铁壁,自己完全还有机会……
他再没心思听妹妹絮叨,赶忙跟领队医生请假,开车返回市区找到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还是忍不住打来电话。
房芳,这个名字梁泽还有印象,在西雅图时,他听何尽欢提起过,是大学四年的室友。
所以他认为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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