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的雨,说来就来,片刻已呈倾盆之势。
雨水打窗,迅速拉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曲折蜿蜒,如同心中某些隐秘而复杂的情感,剪不断,理还乱。
秦慕清坐在黑色真皮移动办公椅里,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茶色玻璃上迅速蔓延开的雨雾,耳旁不断回响着那天在月光咖啡馆的对话——
你有一个强大到令人害怕的母亲……
当时说这句话,何尽欢小巧精致的脸上挂着薄薄的愠怒,眼睛如刺似光,不像故意摆出来的神色。
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字眼形容与世无争的妈妈?
还有,秦纵遥已经五天没有来公司上班,尽管徐唐对上上下下宣称他临时有要事出差,自己心里却清楚,那不过是对外托辞罢了。
他去了哪里?
那天从咖啡馆回到住处,不过半小时,晚妆就搀扶着妈妈回来。妈妈看上去神情倦怠,一再止不住剧烈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全咳出来,晚妆赶紧去煎熬中药喝过才稍微缓解。她只说累得慌,其它的,一字不提,现在想来,那天秦纵遥没有亲自送她们两人回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至于晚妆,她应该没有任何隐瞒,只说看到秦纵遥面色不佳的冲出去,连徐唐和jack也不顾了。
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吧?
更奇怪的是,jack,不就是那个丽人高档美容沙龙的老板么,阴阳怪气的样子,他怎么会在现场?
意外?
不,不,所有看起来像意外的细节之处,必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中雨渐渐变成暴雨,哗啦哗啦的浇灌在城市上方。
出了这么会儿神,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竟已看不清对面的楼。
回过神来,秦慕清起身走回办公桌,抓起手机,调出杜权的号码:
“请立刻帮我查,秦纵遥现在在哪里。”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客套。
翡翠山庄订婚夜,之所以能准备那么齐全的护照机票等手续,全赖杜权在有关部门过硬的关系。作为回报,在秦纵遥徐唐成天守在雅恩时,杜权已然神不知鬼不觉注册了另外一间建筑公司,再通过滨城政府部门要员的操作,已然顺利接下嘴甜甜工厂重建的业务。这一业务中的巨额暴利,足够让杜权眉开眼笑,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已然和秦纵遥形成某种合作共生的关系。
呵,蠢透了!
把他这种手里有权却不学无术的人利用起来,相当容易,不是么?
所以,秦慕清再要他办什么事,根本不需要客气。
杜权像是还没起床,用厚重的鼻音不高兴的咕哝道:
“他一大活人,还能丢了?再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不正好上位吗?”
轻握手机的秦慕清勾唇,另一手插在西服裤的口袋里,身影如竹般瘦削,郁白面容闪过几丝复杂之情,冷淡道:
“叫你查,你就查。据我所知,秦氏清心茶的再度崛起给生产带来不小压力,现在董事会已经在讨论再择建厂,想吃这块肥肉吗?”
“哎哟,谁呀,大清早的打电话,不知道人家昨晚被榨得精疲力尽嘛。”
女人娇媚露骨的嗔怪传到耳朵,秦慕清皱了皱眉,不得不把手机举远一点,避开两人暧昧大胆的调情。
片刻,杜权大概是把女人打发走了,嘿嘿笑道:
“当然想吃,除开女人,老子最喜欢吃肥肉。不过,现在秦纵遥紧守集团,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之前好操作吧?”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难怪背靠家族和老父那么坚.挺的靠山,杜权还是混得不够入流,智商令人堪忧。
秦慕清无奈扯了扯眉心,竭力让讽刺的口吻淡化,一字一顿重申:
“所以,让你去查!”
“你为什么不自己查?我听说,他这个人毫无乐趣可言,喜欢去的地方没几个嘛。”
贴着柔软口袋布料的手情不自禁握成拳,要不是想利用他的背景与关系,秦慕清不愿和这种蠢货多说一句话。
“我在集团任职,不方便出面。再说,你不是号称潭城是你的地盘吗?查个人的行踪,能有多难?”
“好吧。那说定了啊,再建新工厂的话,必须得由我的公司中标。”
“到时候再讨论吧。”
细长丹凤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秦慕清想挂,突然想起杜权此人十分凶残狡诈,毫无道义可言,又耐着性子道:
“还有,找到之后,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他的身手,不是你身边那些跟班能比的。”
“知道啦。”杜权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一句叮嘱背后所包含的某种隐而不发的关切,电话还没挂,又急不可耐的喊:
“宝贝儿,我来喽,嘻嘻,来个鸳鸯浴吧。”
忙不更迭按向红色键切断通话,秦慕清将椅子推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查看了几分钟财务部发来的季度报表,叩叩敲门声响起,虚掩的门被从外推开,挺着个啤酒肚的宋子成满脸堆笑的走进来。寒暄了几句,见他两手空落落的,两颗豆粒般的眼睛又不安分的滴溜转,他拍下电脑,十指交叉放在桌面,颜色浅淡的唇边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宋总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嗯……”
宋子成把金边眼镜往上推动,试探性开口:
“副总知道玉城那边发生的事吧?”
“知道一点。据说是两方销售人员发生大规模冲突,导致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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