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压抑又沉重的窒息感,一种不妙的直觉袭击心脏。
注意到菊姐担忧的朝楼上投去一瞥,何尽欢只能暗自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许是怕吵到楼上的秦纵遥,满室寂静的昏黄灯光里,徐唐压低声音,沉声问道:
“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少顷,挂断电话的他紧紧捏住手机,脸色暗如暴雨欲来前的乌云。
“什么事?”
手紧紧握住提包的丝巾带,何尽欢轻问。
猜测心情跌落低谷的秦纵遥应该是在喝酒买醉,既然找到了他,便不急于一时,反倒是身边的徐唐,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菊姐,纵遥在喝酒么?”拍拍她的肩头示意待会儿再说,徐唐把手机丢回口袋里。
“是,他一来,就要求我们谢绝招待其它客人,自己要了常用的那间房,上了不少酒,红的,白的,啤的。”菊姐又朝楼上望去,柳眉凤眼间挂满隐忧,“自从绿裙子开始营业以来,我还没见过他这幅黯然销魂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么,还是……”她隐晦的看向何尽欢,意思不言而喻,是不是你们小两口闹矛盾导致?一年前,两人在记者面前当众深吻的那一幕尚历历在目,后来又是订婚未遂,虽然并不知道内情,但是,菊姐从前是专门在一家风月场所担任主管经理的人物,见多识广,可以想象,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孩和秦纵遥之间必定发生过许多事。
从菊姐泛动着暖黄光泽的眼神里,何尽欢不禁同样想起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
多年再见,他从暗影之中款款走来,身姿如树,容颜未改,褪去初见时带着的几分青涩,变得成熟,稳重,越发迷人。
一年时间而已,算起来并不长,可是,在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呀?
思及于此,她鼻尖微微飘出酸意,克制着起起伏伏如潮水的情绪,轻答:
“一点小坎坷罢了,菊姐不必担心。菊姐,还请吩咐店里的人,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纵遥在此的消息,可以么?”
听到这话,徐唐不禁朝看上去弱不禁风,脸色苍白如霜的女孩投去赞赏的一瞥——
若被有心人知道失意的纵遥在此,危险或许不存在,媒体会不会闻风而动?
集团好不容易再度重振雄风,况且玉城那边……
“请放心,不会的。”
菊姐亦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一年不见,当日透出几分机灵劲儿的小女孩已然变得落落大方。
她眉梢眼角的懵懂失神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的素淡沉静,宛若寒风中自有风骨和依托的秋菊。
“请问菊姐,纵遥说过什么吗?”尽欢又问。
“没有,他一个字没说,只是不停灌酒,我亲自端了他喜欢的几样点心进去,本来想和他说说话,可他一个字也不想说。”
“明白了。您去忙吧,我和徐唐上去看看。”
整个心思全系在楼上买醉的男人身上,何尽欢压根没注意到他们投来的激赞眼神。
她只知道,眼下的情况,自己必须全副武装,强大起来,保护心正在滴血的男人和他想要守护的一切,一如他从前对自己那般。
——*——*——
“你对任何事,总是接受得特别快,包括失去母亲。”
“你也仅是接班人而已,在他们眼里,你是不被祝福的意外。”
“没想到吧,你只是一次强.奸的附赠品!”
“我至少没有像木采清一样,竟然想亲手掐死自己刚刚诞下的儿子!”
……
一句又一句话在耳旁来回盘旋,如同孙悟空头上被唐僧念动的紧箍咒,箍住全副身心,越勒越紧,压迫得秦纵遥喘不过气来。
无数只酒瓶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经灯光一照,有的反射出绿光,有的折射出五彩光芒,它们在眼前交错相织,晃得眼睛生疼。席地而坐的他靠着墙壁,望着对面镜子里照出来的潦倒镜像冷笑,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衬衣扣解开两三颗,露出倒三角形的小麦色肌肤,看上去很健康,其实呢,心从很久很久开始便以溃烂,一点,一点,一处,一处,痛得无法形容。
没有人教七岁的他如何面对骤然失去妈妈的害怕和悲伤,没有人教他怎么和暴躁严苛的父亲相处,没有人教他怎么学习永远学不完的功课,没有人教他怎么在利益和情感中取得平衡,更没有人教他怎么才算好好生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所以,他慢慢自我领会出一种冰冻模式,将自己的情感,向往和需要冷藏,于是,有了事业上所向披靡的秦氏新一代掌权人。
直到一年多前在绿裙子,何尽欢出现。
她站在狂躁的尹天诚身旁,身体莫名僵硬,手奇怪的掐着腿部,两颗眼睛却大放光彩,好像两颗变幻出万千颜色的琉璃珠子,熠熠夺目。
记忆力超强的他自是一眼认出她便是当年一中的小女孩,也就是被自己悄悄转移走的何文的女儿。
或是她的眼睛实在闪亮,或是鬼迷心窍,尹天诚苦苦哀求时,他瞬间想出那样一个主意,水到渠成般的流畅,可以同时达到多个目的。
从那以后,自己便由她闯进生命,从最初的不习惯,总揣着目的到渐渐习惯,享受,心头傲然挺立的冰山消融于无形。
谎言和磨难过去,以为终将要迎来水清月明,谁又料到……
大脑快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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