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的手直指靠近柜门角落的九子祖母绿。
满脑子全是秦纵遥发现自己刻意隐瞒见过木采清,甚至还从林咏嘴里得知木采清想掐死他的事,何尽欢唇角哆嗦着,没有作声。
狐疑的瞅一眼分析得还算有道理的jack,还算敏捷的徐唐立刻想起西雅图和木采清的见面,他瞪大眼珠子,声音失控:
“你去见木采清,她把项链给你了?不是……不是,她怎么会拿到项链,买家可不是她,介绍人告诉我,是一位英国贵族。”
“你……所说……的英国人……”
脑海里一片混沌,何尽欢拼命的让自己冷静,她转回卧室,走到柜子里拿出纵遥喜欢的薄荷糖,倒出一颗,颤抖着塞进嘴里。
强劲薄荷味儿带来舌面和喉咙的瞬间清凉,鼻孔刹那间仿佛特别通气,灵敏得可以嗅到空气中的浮尘味道。
总算控制住几分情绪,她一口气把剩余的话说完:
“你所说的英国人应该是木采清的第四任丈夫,on。木采清曾经无意在画纸上描绘过九子祖母绿的样式,他对木采清极为宠爱,以为是她画出心仪项链的样子,看到后,立刻拍下作为礼物送给她。on她辗转得知我父亲在西雅图greentree以及纵遥捐赠allen,所以才约我见面。”
“居然是她!”
所谓无巧不成书,徐唐觉得,大概就是这个眼下这个情况吧。
他喃喃道:
“我知道这是她留给纵遥唯一值钱的东西,还跟纵遥说,会给它找个好的买家,结果兜兜转转一圈……”
“兜兜转转去谁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
一想到林咏极有可能百般挑拨,何尽欢眼前阵阵发黑,她完全可以想象,纵遥肯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薄荷糖带来的刺激让她嗓子有点不适,没等她再说,徐唐心急道:
“重要的是什么?”
jack后来听说过卖项链的事,两颗黄豆般的眼珠转了转,凝重道:
“重要的是,项链由你卖出去,结果卖到木采清那儿,而且,又秘密的回到尽欢手中。”
“什么意思?”急得不行的徐唐被他转得有点晕,花了几秒钟才恍然大悟,嗓音因为震惊而尖利:
“纵遥会怀疑我们合作骗了他?”
伸手捂住脸,何尽欢跌坐至床沿,身体弓成虾状。
海蓝色床单舒适温暖,今天黎明时分,半睡半醒间,纵遥还搂着自己咕哝:
“尽欢,以前呢,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个住所,和住酒店没什么区别。现在有了你,我越来越觉得它是家,我们的家。”
“有家的感觉真好,对不对?”
“对。没有算计,没有谎言容,温暖,以后还有孩子。”
没有谎言……
这一刻,不知身在何处的纵遥想起“没有谎言”四个字,只怕会觉得格外讽刺吧。
“还有更严重,更残酷的。”
事已至此,面对值得信赖的jack和徐唐,她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当纵遥知道的那一刻,所有的隐瞒便再无意义。
闷闷的、略带哭音的话让两个男人心头再度森森一凛,徐唐捶捶额头: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急死我啦。”
“木采清还给我讲了一个秘密,一个故事。”薄荷糖化了,存留在口腔里的轻淡薄荷味儿和往日纵遥身上嘴里的一模一样,这让何尽欢慢慢镇定下来,纵遥被林咏弄得肯定万念俱灰,如果我们还方寸大乱,不正好中了她的下怀么?她松开手,用衣袖拭掉泪,抬头看向他们,“当年,木采清和秦任重,也就是秦慕清的父亲是一对,这点,估计你们都知道。她之所以会嫁给老爷子,是因为……因为老爷子借着酒劲强占她,并且怀了身孕。她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秦任重那个人怎么说,有点迂腐,或者说特别看重家族门楣,还有兄弟情谊,他自然伤心难过,却不同意木采清流产,反而……”
“反而劝她嫁给秦老爷子?”
jack猜测,以秦任重会察觉林咏的毒辣而代其受过来看,他劝木采清嫁给秦道远也属正常。
何尽欢无奈点头:
“对。心爱的男人非但不想着为自己讨回个公道,还这么相劝,木采清伤心欲绝,一气之下,嫁了。”
“嫁了后,她没有再想结束妊娠吗?”
尘封往事终于掀开,徐唐听得目瞪口呆,对各种信息收集特别感兴趣的他第一次全无兴致,只觉得遍体生寒。
“结婚后,她其实就后悔得不行,自然是想过。可是,老爷子认为有个孩子,木采清能回心转意,看得相当紧。她尝试过各种能够尝试的堕胎法,什么剧烈运动,从高往下跳,还有节食等,除开去不了医院手术,弄不到堕胎药,她把自己折磨了够,可是肚子还是一天天大起来,孩子的生命力那么旺盛,竟然没有办法阻止他来到这个世界。”
眼前又浮现出木采清在游艇舢板上痛哭的模样,何尽欢的泪水无声蜿蜒:
“越到后期,胎儿越难流掉。木家家道中落式微,没有娘家人得力相帮,于是,决定生下来。”
“生下来?”
她堕胎的心思那么坚决,突然改变主意生下来,难道……
jack眉毛一抖,白皙面庞涨出一层诡异又悲哀的猪肝紫。
“对。”何尽欢呢喃如梦,她多么想,所有一切只是场梦,“生下来,再掐死他。”
砰——
徐唐一拳狠狠砸向墙面,亲生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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