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木架上的物件散发出沁凉又精致的莹润光芒。
她愣愣看过来,一张樱红小嘴微张,茫然,震惊,喜悦……太多表情交集在一起。
秦纵遥微挑俊眉,绽放出熠熠光泽的眸心倒映出她傻傻的模样,一厢从身后拿出一个原木色长条盒,一厢轻启薄唇,温柔醇厚的嗓音像是丝滑甘甜的美酒,又像是低沉动听的大提琴音:
“虽然我们走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你的到来,却让我感觉到之前少有的温暖满足。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时,我一直在害怕,害怕万一再见不到你,害怕再没有时间更多的了解彼此,害怕老了时,还是我一个人,当然,有徐唐作陪不算。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关于不少事,正如之前所言,好多事我暂时没法解释,相信我,尽欢,我从来不想害你,也绝不会害你,这点,我可以以生命起誓……”
亲耳听到他说出心中的害怕,何尽欢感动不已,眼眶情不自禁潮湿,听到徐唐的名字,又忍不住扑哧一笑——
要知道自己还出现在两人的求婚词里,徐唐是会欢呼幸运还是哀嚎郁闷呢?
又哭又笑的她伸手按住秦纵遥的唇,摇头示意不必再说,他待自己的好,只需感受即可,根本不需要拿生命来发誓,不是么?
秦纵遥握住她的左手,深情款款道:
“所以,尽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瞬间真正来临时,似乎没有幻想中的不知所措,唯有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欣喜、幸福的颤抖。
水光潋滟的眸子里载满满足感动,她不想流泪,用力吸鼻子,注意力被那只盒子吸引:
“里面是什么?”
傻瓜,不应该先说“我愿意”吗?
好在秦纵遥早习惯她时不时不在正常水准的反应,松手打开,里头并排躺着两件圆圆的瓷器。
“这是……”
何尽欢取出右边一只,盖面描着两支交缠的并蒂莲,绿叶红瓣,还有两只轻盈飞舞的一粉黄一粉蓝的两只蝴蝶盘旋其上,双双对对,意境圆满美好,画面几乎占据整个圆盖,留白处,或许是瓷器质地缘故,或许是燃料渲染,泛出一种洁净静美的雨后天青色。无论品相,色泽和原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秦纵遥从盒里捧出另一只,温柔作答:
“首饰盒。小时候听母亲和云姨说起过,在古时候的瓷器行业,若有男子向心爱女子表明爱意,便会挑选上好瓷料,亲笔描绘相宜相趣的图案,送给对方。你手上的这只,是……云姨在十八岁给我的,大概是……她亲手所制,云姨说,如果哪天我想结婚了,一定要把它送给妻子。”
原来如此。
木采清留给儿子的东西,估摸仅此一件,难怪云姨如此交代。
心下唏嘘的她看向他手里那只,造型一样,只不过半个盖面呈现出大海般的颜色,蔚蓝渐变渐淡处,两颗圆润的珠子挨在一起,互相依偎。
“这只是我新制的,你说过喜欢珍珠。其实,我也喜欢,相较金银钻石,珍珠更有质感,这点和瓷器差不多。”
取过她手里的一只搁至摆着一台小电视机、一个老古董算盘和几根烟卷的桌上,秦纵遥把手里的递给她:
“打开看看。”
抿着樱唇,何尽欢小心拾起圆盖,微微泛出淡蓝色的首饰盒内,躺着一对简单朴素的铂金对戒。
心噗通噗通跳得快极了,像随时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
激动之中,她想起秦老爷子傍晚离开时那严厉和失望相交的复杂眼神,当时揽着自己的秦纵遥尽管一派波澜不惊,近在咫尺,她清晰看到他又长又黑的睫毛颤了颤。这个聪明至极的男人,已经修炼到能把表情、声音和情绪控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然而,那一刻,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所介意和担忧吧。血浓于水四个字,是不可违逆的事实,他对云姨尚且那么尊敬维护,何况是亲生父亲?
秦纵遥拿起较小的那一枚,握住她细白的手,轻巧把它圈进无名指。
嗯,自己感觉很少出错,尺寸刚刚好。
见他满意打量着那一圈耀眼光泽,何尽欢终于开了口:
“纵遥,我……”
“你不愿意?”
秦纵遥一僵,她这种藏不住的性情,有所迟疑则意味着心中不愿。
像有一桶冰水迎面浇淋过来,他仍维持着握住她手的姿势,黑琉璃般的眸心锁住清丽面容,全身冰凉。
“不是的!”何尽欢连忙否认,带着戒指的手同时反握住他的,把首饰盒放到架子上,主动靠向他,贴在他传来沉稳有力心跳的胸口:“不是不愿意,而是……你这么优秀,又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想好了,不如,咱们先订婚,好不好?老爷子那边,不算彻底违逆,至于我们两个,纵遥,若有情在,一纸证书算什么呢?
听明白她的意思,秦纵遥紧紧怀中娇躯,想开口说自己根本不介意父亲怎么想,要罢黜就罢黜,他不在乎。
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越来越敏慧的她伸手轻捂住他的唇,柔声继续:
“我知道你不在乎,不介意,凭你的手艺才干,以后咱们烧制瓷器也能生活。说到这个,仅仅两个首饰盒怎么够用呢?以后,你得再给我多做些,画什么由我决定好不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还有啊,你那么有本事,要想做什么事,肯定只会越做越好。然而,纵遥,外有劲敌,内有隐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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