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伊贝莎已经走出去,我不禁抬起脚跟着向门口走出两步,忽然右肩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按住,回过头一瞧乔治向我略微地摇头。看着屋中一干众人期待的眼神,我只得把先忍耐住要找伊贝莎的念头。
“塞娜,镇上可有医院或诊所。”
“原来有个小诊所,后来打仗全家逃走了,目前只有几十里外的卡拉奇镇有个诊所。”塞娜皱着眉头。
我沉吟起来,即使是去邻镇也未必会有治疗肺结核所需要的药品,看来能买到药最近的地方只可能是东方省的省府凯内马。不过既然是省府自然军队把守森严,那不会像乡镇只是闲散的兵力。
“塞娜你不要急,毛里姆的病暂时不碍事,这几天我就去凯内马买治疗肺结核的药。”说完,对面的乔治深深地瞥了我一眼,我了解他的心意,目前整个东方省都掌控在革命联合阵线手中,而作为东方省省府的凯内马更是革命联合阵线力量的集中点。
“这怎么能行,凯内马……”塞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事,我会化妆去凯内马,再说我能够安全到科诺,也能够安全去凯内马。”
大概塞娜太担心丈夫的病嘴上讪讪的说了几句便没再反对,此时天色早黑下来,塞娜和求利便去为我们准备晚上的晚餐。他们家里没有厨房,便在屋后的院子架起三块大石头,然后将大铁锅搁在石头上面,弥漫的浓烟顺着风直往屋里窜,我重重地咳嗽了几口。
“诺,你真的要去凯内马。”乔治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笑着点头,其实在来塞拉利昂之前我就做好了决定。“乔治,我们到外面走走,我有话和你说。”
走出门口三十多步远有棵参天的木棉树,我便背靠着树站立,才刚一会从草丛里便跳出一只东西来,然后落在我的脚背上,我吓了一跳赶紧看去,原来是只小青蛙,它在我的脚背歇了几秒呱呱地跳向草丛深处。
“诺,你是不是决定以后留在百列村。”
我陡然一怔,想不到乔治他是如此的了解我,已经洞悉我心里的想法。我缓缓回过头面对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郑重道:“乔治,是的,我打算以后都会留在百列村。穆罕默德临终前他说希望百列村有位医生,我要实现他的心愿。所以乔治,很感谢你陪着我来科诺,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回英国吗?”
“现在我还没什么打算,不过我会陪你从凯内马回来再作决定。”他说着,温热的手按上我的肩,蓝色的眼眸瞅着我满是鼓励的意味。
月亮已经隐进厚重的云层,幢幢的树影在他白皙的面孔上摇曳,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治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串细碎的脚步声走过来。
“让我也跟着你们去凯内马吧。”尤丽迪丝仍用着最初那种恳求的语气,瞠着乌黑的眼眸满怀着期待凝视我们。
我略想想便同意下来,也许我们三人扮成进城卖商品的小贩会比较妥当,尤丽迪丝本地的口音兴许能帮上忙。站在树下我们小声商量去凯内马的路线,以及路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忽而想到尤丽迪丝怯弱的性格我又有些犹豫不绝,没一会求利出来请我们去吃晚餐。
晚餐摆在院子里,一张缺了一条脚的桌子用石头稳当地搁放起来,也没什么菜,一些地里的蔬菜,而且大半盘都是枯黄的叶梗,嚼在嘴里苦涩异常。抬起头只见塞娜坐在桌子前并不吃菜,而求利和他的弟妹也远远站在院子的角落。
“求利,带你弟妹来吃饭。”我热情地招呼。
塞娜再三推让但禁不住我强烈要求,她便拿了几只小碗盛了几块土豆令求利三个自去外面吃。我随意吃了几口便不再吃,夹了些菜去送给躺在前面堂屋的毛里姆。
门口有个女人轻轻地喊塞娜的名字,见塞娜出来便拉她在一旁悄声窃语,我瞅过去那女人还不时地向我望上两眼。塞娜面上似乎有难色,她和那女人又说了几句便一起走到我面前。
“秦医生,这是村里的尼古拉,她听求利说我们家里来了医生,所以想请你去看看她的小儿子,那孩子不知怎么肚子痛。”
“好,我去看看。”我马上答应下来。
乔治想要跟出来,我劝他留下陪尤丽迪丝。出来和尼古拉交谈,原来她是百列村马萨罗斯酋长的第二个老婆,马萨罗斯酋长今年56岁,大老婆53岁,为酋长育有两男一女,六年前革命联合阵线进村抢掠财物,两个儿子都不幸被杀身亡。尼古拉是五年前嫁给马萨罗斯,目前只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尼古拉的家在村东头,从外面看来应该算是比较完整的一处院子,我走进去后发现屋里几乎挤满了人,尼古拉悄悄告诉我,这都是村里的村民听说她的儿子生病便自发过来看望。马萨罗斯酋长个子比较矮小,与尼古拉站在一起却是一般的高度,两道眉毛稀稀疏疏的快掉光,他虽然笑着向我问好但眉间却死劲地皱着,与我先前在索西乌村遇到的安第纳酋长感觉完全不同,这位酋长应该是个性格压抑而且苦恼的人。
即便是酋长,但家里也没有像样的摆设,尼古拉的儿子睡在一张铺着薄薄被褥的木板上,蜷着瘦弱的小身体喊疼。
“小朋友,哪里不舒服了,告诉阿姨好不好。”我微笑地打量这个小男孩,这小孩子长得很漂亮,长长的眼睫毛,靛黑的眼珠,除了皮肤颜色较深,五官间长得就像欧美的儿童。
他用小手捂着肚子也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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