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伸手把过欧罗安的脉,俨然是吃了生冷食物凉了胃。“尼古拉,孩子是不是吃过生冷食物。”
“是的,中午欧罗安喝了些冷水,后来他就喊肚子痛。”
“不要紧,孩子是由于吃过生冷食物所以腹痛。”说完,我从兜里摸出一瓶用了小半的风油精,对着欧罗安的肚脐点下几滴,又用手揉了揉腹部。风油精这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却能治多种疾病,比如像凉了胃,只须向肚脐内的神阙穴点上几滴风油精便能很快地止痛。
我陪着马萨罗斯闲聊,瞅向人群里赫然发现伊贝莎的身影,她正用羡慕和敬仰的眼神看我。略过一会欧罗安便爬起来说肚子不疼了,顿时尼古拉喜出望外,马萨罗斯酋长便忙向我致谢。内有个轻微中暑头疼的老者请我看病,我遂也用风油精抹在他的太阳穴轻揉散开,果然片刻他便觉神清气爽。
“秦医生。”人群里走出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样子很腼腆,他走到我面前还有些害羞,哆哆嗦嗦地在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一粒晶亮的物体捧在手中,道:“我能用它买你手上的神药吗?”
捧在他手心里的是一粒还未加工过的米粒大小的钻石,那颜色并不像成品的好看,带点黄黄色,朴素的样子。我笑了,用钻石买一瓶才两三块钱的风油精。也许这样的小钻石在塞拉利昂的市场上并不值多少钱,可是它一旦被运到国外经过加工后,至少有数千块钱的利润。人们哪里想得到,她们戴在手上成千上万元的钻石,在原产地也只不过数美元售价而已。
“送给你了。”瞧着他憨憨的样子,我索性将风油精塞到他手上。
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小伙子看着手心的风油精愣了许久,才嗫嚅着嘴巴道:“谢谢,谢谢……”说完他飞也似地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伊贝莎已经悄悄离去,我心里有事便也赶紧告辞,回到塞娜家中,大家都没入睡,站在门前等我。夜里乔治和求利在堂屋里滚地铺,我和尤丽迪丝则跟着塞娜睡在卧室的凉席。因明日就要赶去凯内马,我便嘱咐塞娜买些萝卜和梨回来做给毛里姆吃,这样有利于减轻毛里姆的咳嗽和咳血症状。尤其再三叮嘱塞娜,将毛里姆的饮食起居严格和家人分开避免传染。
塞娜很健谈,我听她讲村中的事,偶尔我会有意无意地将话题扯到伊贝莎身上。塞娜提到伊贝莎叹息不止,她讲伊贝莎刚新婚第二天丈夫就出国打工,伊贝莎很爱她的丈夫,每天黄昏的时候守在村口的小路等待丈夫回来。可是十年过去了,她的丈夫音信全无,村里有人从国外回来告诉伊贝莎,说她的丈夫在国外已经另娶妻生子。但伊贝莎根本不信,执意等待丈夫回来。
夜渐渐地深下来,暗色中塞娜平缓的呼吸声响起,我闭了闭眼,瞬时被疲倦卷入再难以抵挡的睡眠中。清晨院中的公鸡在打鸣,我睁开眼发现睡在一旁的塞娜和尤丽迪丝已经不见,伸个懒腰,摇着酸痛的颈部,哧溜爬了起来,卷起凉席放在角落。
经过堂屋时乔治还在呼呼大睡,求利的小脑袋歪在他的胸膛,这感觉就像是对亲密的父子。我小心翼翼地往院子里走去,塞娜和尤丽迪丝正在里面忙着清洗衣物。我要水漱了一把口脸,便回到卧室里从行李包中取出放在最底层的信,和四张面额五十的美元纸币。这几张纸币的边角有些起皱,我伸出手指将它搌平摊直。纸币的正面有几滴血渍,如今也变成乌黑陈旧的颜色。
我拿着它们悄悄走了出去,前往凯内马吉凶难料,穆罕默德的遗言因此必须在出发前告知伊贝莎。昨日夜间我想了许久,决定还是完成穆罕默德的遗愿。
伊贝莎的家是村西头最右边的屋子,十分简陋的样式,屋门前有几只瘦小的母鸡用爪子扒着泥土找食。此时门还紧闭着,我站在门前,手举在半空却突然不敢敲下去。
咣——
那扇门就在这时没意料地打开了,伊贝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看见我眼里惊奇极了,而且明显还有些兴奋的神色。
“伊贝莎。”我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
“医生,是您啊。”伊贝莎满面喜色地抓住我的手臂,道:“您是来找我的吗?我……我也正有事要找医生您呢。”
我直以为伊贝莎要找我看病,赶紧顺着她一起进入屋中。这是间非常简陋的屋子,房子里空洞洞的,堂屋里甚至还没有一张桌子,在靠墙角的地方放着几块石头当作凳子。
看样子伊贝莎的生活非常艰难,想想一个家庭要是没有男人就等于失去赚钱的支柱,而适合女人所干的活也只是简单的制作棕榈油和肥皂,或者去河里捕鱼,饲养家禽,可这些所能得到的只是很少的钱。
伊贝莎为我倒来了一碗水,恭恭敬敬地送到我手上,看着我喝了几口才勉强地憋出几句话,她说得很急,结结巴巴,急切地喘着气。“医生,您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中国来。”
伊贝莎的面上好像有些失望,半会又道:“那医生您去过欧洲吗?比如英国,或者法国,意大利……”
“去过。”我点头,心里犯着小糊涂,难道伊贝莎要听我讲欧洲的繁华吗。
伊贝莎的眼神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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