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相信你,你也帮助过塞拉利昂的人,我安第纳也不会恩将仇报,过几天等依莉丝的病好得差不多,你们就离开吧。”
村里有其他人来找我看病,我渐渐深感无奈,并不是怕诊断不出疑难杂症,而是苦无药来医,我只能简单地为他们进行针炙。
隔了几日依莉丝已经能下床走路,基本能自行排尿,兴高采烈的鲁古姆斯将家中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给杀了,烧了一大盘子端给我。
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当然最后这盘昂贵的烧鸡肉我并没吃上两块,大部分都被围在一旁的村民给瓜分。我看见扶着依莉丝站在一旁温柔地看她的鲁古姆斯,这才发现对老婆深情的鲁古姆斯也很可爱。
村口处一个瘦弱的身影头顶几张竹席走来,那男孩子我记得,是叫毛瑞,上次我和他说只要帮我解开绳子就付给他10美金,结果被鲁古姆斯发现,他还挨了一顿打。我曾听安第纳讲过他家的事,毛瑞的父亲被叛军杀死,只剩他和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毛瑞的妈妈身体不好,做不了多少活,因此生活的重担便全压在毛瑞的肩上。
毛瑞也只是个孩子,他只能拼命地扎竹席拿到镇上去卖,扎竹席经常会刺得满手血,而扎好的一张竹席只能卖到2000利昂,折合成人民币10块钱左右。毛瑞每天天不亮就头顶竹席趟过河跨过丛林去蒙盖巴卖竹席,再到天黑的时候回来,当然并不是每天都能卖出去竹席,有时两个星期才能卖出去一张竹席。如果卖不出去还必须把竹席再扛回来,这一去一回的路上要好几个小时。我曾掂过一张竹席的重量,有大几斤重,而每次毛瑞都会头顶着三四张竹席出去。
我跟着毛瑞的后面来到他家,他家几乎是全村最破旧的一间茅草屋,甚至连门窗都没有。毛瑞看着我有些畏惧,大约因为我曾经使他挨过打。
“我来看你妈妈。”
他答应着,让我进屋。屋里的光线因为没有门窗的遮挡尤其的光亮,毛瑞的妈妈正靠在床上缝补衣服,看见我来忙起身相迎。我和毛瑞的妈妈见过几次,也给她看过病,她是先天性心脏病,只能是静养少劳累。
毛瑞端来一盆水,将妈妈的脚放在盆中洗干净,然后闷声不响出去倒水。我瞧着毛瑞妈妈洗得干干净净的脚,这位妇女因为贫穷甚至穿不起一双旧鞋,她都是赤着脚走在泥土路,这样的一双脚应该十分的肮脏,脚趾甲里应该塞满了黑泥。但是她的脚很干净,也没有难闻的异味。
她边缝衣服边和我说话,我趁她不注意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早准备好的10美金的纸币塞在枕头下然后告辞出来。屋外毛瑞汗流浃背地编织竹席,自古寒门出孝子,我会一直记得这个说要为妈妈买双鞋穿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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