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天气有些阴沉,又有蒙蒙细雨,不大,落在脸上有丝丝的凉意,倒是多了些清爽。
昨日凌晨一番话,凌寒领会了凌晨的意思。他需要给杜祥和许远征一个表示,哪怕是什么都不能做。
虽然他与云清一起前来,然而,却没有随章林峰走入客厅,一直在门口恭候凌晨。
削的露着青色的短发,凌寒身着衬衣西裤,恭敬的站在大门口,他身形挺拔,站在雨中,却丝毫不避风雨,比门口站岗的士兵似乎还多些英气,又很是大家子弟谦和温良的样子。
“怎么凌寒不进来?”杜祥和迎接着章林峰,旋即问道。
“凌寒等他大哥呢,他要是敢进来,一会儿凌晨就把他轰出去了。”许远征半是玩笑的解释着:“虽然是章帅的部下,虽然被凌晨通电逐出了家门,不过,凌寒说到底是凌晨同父同母兄弟,这孩子男女感情上糊涂,大节上是不亏的。”
许远征的话,说的随意,却也是有深意。
章林峰嘿嘿一笑:“那是,那是……”
不多时凌晨的车过来,凌寒连忙走下台阶相迎。
凌晨穿了长袍,谨肃而老成。凌言撑伞侍从,温顺谦和。
“大哥,二哥!”
凌寒躬身站立着。
凌晨抬眼看了看凌寒,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只顾往里走。
凌言与凌寒相视,凌寒从凌言手中接过了伞,替凌晨撑伞。
巨头的会面相见甚欢。仿佛是没有人记得战场上血流成河的惨烈,没有人记得仓皇出逃的落魄,而今天他们是胜利者,有足够的权力评价着战争。杨倍磊的仓皇渡海,田瑞和的叛变都成为笑谈。
制衡田瑞和与文诗英是他们会议的目的。
凌寒随在凌晨身后,替换了凌言,在会场为大家端茶倒水,没有落座,也未言一词,只是冷眼看着局势。
几人对田瑞和把持着北平的政局,不退出北平都很是不满,在制衡田瑞和,将他赶出北平的目的上都是高度一致的。
然而,章林峰不主站过分削弱田瑞和,他主张未来政府应该给田瑞和有一席之地;而杜祥和与许远征则是极力反对田瑞和,想把他赶回西北,至少不要让他在京津一带。
“田瑞和这样的反复无常,实在是小人行径。章帅,他昨日还是对罗震交口称赞,罗震贿选少不了他一份功劳。转眼,他就在阵前倒戈,圈进了罗震,让杨倍磊腹背受敌。章帅要是去拜访一下罗震,就该知道现在的想法是多么的不理智了。”
许远征道,折扇在手中轻轻摆动,说的漫不经心,却是有着格外的力量。
章林峰也不由得皱眉。章林峰也是看不起田瑞和的,但是,如果没有田瑞和帮衬制衡,他在杜祥和面前也没有什么更有分量的帮手了。相对于田瑞和,杜祥和的威胁显然更大。何况,扬城也在这不动声色中逐渐的做大了。
“田瑞和贪财,但不是庸才。他治军严格,很有本事。他带头,他的军队不嫖piao娼不赌博不抽大烟,行为严谨,令行禁止,绝对不是等闲视之的。临阵倒戈是为利也好,是为权也好,就算是他人品有瑕疵,但是,这不是我们排挤他的理由。”云清道。
云清看人从来是宽和的,他对人的评价观察都是看中其优点,是以,对于田瑞和的行径,他也觉察他的卑鄙之处,却也是看得到他的优秀。
章林峰点点头,表示对云清的赞许。
“田瑞和将军也力主文诗英到北平共商国是,不然就等文先生到了再议。”凌晨道。会谈上,各方唇枪舌剑,凌晨却一直都很沉默。他冷眼看着彼此谁都不能说服谁的气势,并不多话。及至互相争执不下,凌晨用拖字诀来对付。
“可你们觉得这国民议会的解决法子怎么样?”章林峰问道:“云清他们年轻的几个倒是比较推崇文诗英,可是,我这拿枪钻山洞出来的,还是真不能说多了解。呵呵……”
“现在不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么?那会儿子看着凌晨,远征都是弱冠少年,现在别说他们了,就是云清和凌寒这些更小的,都是建功立业了。这个规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得是他们了。”杜祥和笑笑道。
只要是讲规矩,杜祥和的政治影响就是最有利的地位。国民议会也好,选举也罢,论政治威望,杜祥和是不逊于谁的。杜祥和最无奈的是田瑞和这样,靠着枪杆子把持着北平政局。好在,田瑞和是没有办法长久控制的。
“我去欧洲走了一圈,见了不少,德意志,意大利,各有其长各有其短,什么制度都得落在这个人身上。这个细则这个人的落实,反倒是比制度本身还重要不少。左右文先生也要到了,到时候大家一起看看,细细说更是好……章帅刚才倒是说对了,章帅是拿着枪打下来的地盘,几个人的几句话,几张票,要是想把章帅的地盘夺了去,那是怎么都不行也不可能的。”
许远征道。许远征拿了茶水,自顾自饮茶,轻飘飘几句话,不轻不重,几句话揭穿了章林峰同意文诗英前来的心思——章林峰是血战夺得的关内,不可能轻易假手他人。不过是北平僵局,找个威望高些的外来人,先一时缓缓局势,要他放权,几不可能。
“呵呵,你小许是知道哥哥的!”章林峰并不否认。
章林峰那笑声中,几分奸诈,几分得意,让许远征也只得抱拳叹服。
“章帅爽快人!那眼下就等着文先生来看看,不管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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