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出这话音不对,自是全看向了郑柯。
郑柯这才瞧出自己误会了,忙解释:“我也奇怪着呢,刚得的信,说是殿下不日出征,怎得你们比我知道得还快。”
“掌柜是说,殿下要带着吾等去打仗了?”姜昕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可不正是!”郑柯笑道:“我送无涯先生刚到府上,王参将已然在外头等着,说是殿下正在寻他,原来圣上已然颁旨,命胶东王为主帅,魏将军为先锋,不日披挂前往武威郡,誓要夺回姑臧邑城!”
姜昕兴奋地蹦了起来,回身急吼吼地对姜灼道:“阿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便要随殿下出征了,您便多多保重!”说罢,就要往外冲。
阿青一把将他扯住:“知道姜小将军杀敌心切,只你没听掌柜说了吗,殿下‘不日’出征,并非即日,何必这般慌张,莫不是为了打仗,竟是连点骨肉亲情都舍下了,今日乃是你休沐,殿下不来寻你,便陪着你阿姐说说话!”
“是啊,小郎莫急,”郑柯也笑着拦道:“在下可是羡慕小郎得紧,能得机会去杀灭那匈奴,日后上了阵,小郎便代在下,多砍下几颗匈奴头颅!”
“自当如此,”姜昕笑得见牙不见眼,全没在意,姜灼一脸不放心地瞧着他。
一时之间,匈奴攻占了大靖边境重镇姑臧邑城,而甫回京不久的胶东王杀敌心切,主动请缨前往武威郡,誓要救百姓出水火的消息竟是传遍长安城,街头巷尾皆在议论,便是来郑家药铺求诊的,等候之时,也少不得说上两句。
今日一早宝儿稍有些发热,姜灼虽为她开了药,坐诊之时也还挂着后院,这会子等前头一位病人走了,姜灼忙同后头人致个歉,赶着去瞧上一眼。
索性瞧过之后,宝儿已然大好,正由谭嬷嬷同阿青两个帮她喂粥,姜灼这才稍安,便起身往前院走,不想刚跨到里头,便听到墙根两人在聊天。
“匈奴要议和?怎会突然这般。”一位中年男子诧异地问一位刀笔吏模样的人。
“我们少府大人昨日刚拿到的《议和书》,便急着进宫了,当在下唬你不成?”刀笔吏哼笑。
“若是议和,岂不便打不起来了?”锦服男子思忖道。
刀笔吏直点头:“少府大人向来主和,不想因此伤了百姓生计,且大军出征,粮草颇巨,只怕会连累国库吃紧,莫不如花上两个小钱,打发了那些蛮子。”
“也有道理,倒是以和为贵。”锦服男子似乎颇为赞同。
姜灼愣怔半天,竟也不知局势为何这般风云变换,发自内心,她也不想打仗,知道少不得会伤人性命,尤其昕弟还是诸葛曜军中一员,她更是心有凄凄。
只是耶律拓一向狡诈,匈奴突然提这议和之事,竟像是暗藏机谋,到底堪不堪信,却是费人踌躇。
正在这时,郑柯急匆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内官。
看到姜灼,郑柯如释重负,忙上前道:“女郎,可寻着你了,江常侍派了一位大人过来。”
“姜大夫,怕是要劳你随在下进宫,昭仪娘娘身体欠安,竟像是旧病复发了。”内官这时上前道。
姜灼立时点点头,又嘱咐郑柯将自己等诊的病人带到别的大夫那儿医治,便回去提了药箱,跟着人走了。
华房殿内寝之中,王昭仪此刻神思恍惚地半躺在床/上,坐在床边的平阳公主,正不停地替她擦拭额头冒出来的虚汗,一脸的焦灼。
姜灼进到内寝,不但瞧见平阳公主,竟连王瑜芙也坐在床边一个绣墩上,皱着眉头,不停地探看。
杨嬷嬷陪在姜灼身后,一路叹着气道:“娘娘本已然好了不少时日,但用鲜百合汤养着,且是无误,后来得闻殿下将归,更是精神大好,却不料昨晚亥时又突然犯了病,夜汗不止,无法入睡,今早更是粥饭亦食不下去,与前状竟是不差。”
“什么神医,竟是拿鲜百合来糊弄,”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姜灼循声望去,原来在王瑜芙身侧,还站着一身医女打扮的魏菓瑶,正自奚落着姜灼:“为医之道,标本兼治,怕是有人投机取巧,只讨贵人的赏,却不管人死活。”
“瑶瑶不可妄语,”王瑜芙回声训斥一句,随后起身上前,拉了姜灼道:“莫听她乱说,既是昭仪娘娘指明要灼灼前来,谁敢信不过你。”
平阳公主却在这时发了话,照旧一脸冷淡:“既是母妃指着要你,本公主自是拦不得,你且好生医治,能治好便罢,若是私下生了他心,本公主……”
“平阳且下去,本宫正病着,倒尽听你聒噪了。”王昭仪以手抚额,很是不耐地道。
平阳公主向来不喜姜灼,今日不过想借机敲打,未料被王昭仪抢白一顿,虽是不悦也不敢回嘴,一甩手走到旁边长榻坐了。
姜灼上前,先同王昭仪见过礼,随即也不多言,便为她诊脉,片刻之后,姜灼问了一句:“娘娘这几日可是又遇着了心烦之事?”
倒是王瑜芙在一旁代答:“说来也是娘娘思虑过重,灼灼当亦有听说,殿下将将回到长安城,便急于平复匈奴之乱,娘娘好不容易盼了殿下平安归来,谁料他竟是又急着要走,娘娘自是心中纠结得很。”
姜灼方才诊出,王昭仪乃是虚火复有升动之意,想是心思郁结所致,少不得劝道:“娘娘倒是并无大碍,小女给您开一剂左金丸,日服两剂,便得痊愈,日后便备着左金丸,若有不适便服下,当能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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