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卢大人记错了,小的在王府三十多年,做管家已有十多年,这种事情不会有差的。”邹管家再次确认。
“既是邹管家都这般说了,只能是我记错了。”卢少业站起身来,冲那穆王妃再次行了大礼:“原本只当时穆王府丢了一件传世宝物,若是不查个清楚的话,只怕对不起穆王爷在天之灵,不曾想这只是一个误会,叨扰了穆王妃休息,是微臣的不是。”
“卢大人言重了,查案乃是卢大人的本分,卢大人也是为了我们穆王府着想,岂来怪罪之说?”穆王妃轻咳了两声,道。
“谢王妃体恤。”卢少业又是一记大礼,随后道:“既是王妃身子不适,也在病重,微臣便补过多打扰,就此告辞。”
“卢大人慢走。”穆王妃到是没有丝毫要挽留的意思。
也是,一个突然登门造访,而且还闹了一场事,非见到人不可的卢少业,饶是谁只怕也是不待见的,穆王妃还能做到礼貌相对,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邹管家,替我送一送卢大人。”穆王妃吩咐道。
“是。”既是穆王妃不提,邹管家自是也要这么做的。
“邹管家在穆王府多年,许多的事情到是比我还要清楚许多,我又在病重不宜见客的,往后卢大人倘若再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了邹管家来问,也是一样的。”穆王府再次补充了一句。
“多谢穆王妃。”卢少业再次谢过,随后跟着邹管家往外面走。
路上之时,彼此均是都不言语,一直到了大门口处,邹管家才再次开了口:“王府琐事多,小的便送到这里了。”
“有劳邹管家。”卢少业微微点头,算作致谢,又接着说道:“方才王妃说,往后王府诸多事情,只找你便可,往后只怕是还要多多麻烦邹管家了。”
邹管家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片刻后,向卢少业赔罪:“卢大人也瞧见了,穆王府虽说不如从前风光,现如今主子也好,事情倒是没有那样多,但下人却也是十分的少,因此反倒是十分忙碌,小的更是这穆王府的管家,许多事情更是要亲力亲为,不见得有太多的功夫能够陪卢大人。”
“更何况穆王府的事情,小的认为,卢大人不必过多了解。”邹管家说道:“逝者已逝,许多的事情做得再多也是并无任何的作用,眼下还是要多顾及一下活着的人为好。”
卢少业的目光,略停顿了片刻之后,从那邹管家的身上移了开来,方才略有些耷拉的嘴角,此时也再次上扬:“邹管家所言,我记下来了,邹管家请忙,在下告辞。”
说罢之后,卢少业翻身上马,甩了手中的缰绳,胯下的马匹,缓缓前进。
友安慌忙在后头跟上。
一路上,任由那马匹在街上缓步走着,卢少业则是眯起了眼睛,回想起方才穆王府的种种。
不会错的,那邹管家,分明是欲言又止。
明明已经对卢少业有所提点,但是在卢少业想要刨根问底之时,却又信誓旦旦的堵住了他的路。
而最后那句“眼下还是要多顾及一下活着的人为好”,又满满都是警告。
警告他不要再去追究从前秦筇慕与世子、郡主之事,否则的话,便是要牵连无辜,让尚存人间之人也无法苟延残喘。
很显然,这邹管家,是知道底细的,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甚至也想让他卢少业将整件事情查个清清楚楚,将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但,因为某些事情,某个苦衷,这邹管家却又不得不将这份心思彻底的给压了下来,还要因为这个顾虑,而不得不阻止卢少业继续调查这个事情。
甚至为了避嫌,不希望卢少业私下过多的去找他。
如此一来,到是也就解释了,为何最初邹管家在知晓他的打算,在他执意要去见穆王妃之时,十分恼怒,十分生气,甚至将心中的恼怒与愤恨,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这也就是为何,邹管家做出来了这一系列让卢少业觉得出乎意料,又不太合乎情理之事了。
想通了这一层,卢少业也就觉得什么都解释的通了。
这个姓邹的,当真是往后要十分注意才行了。
卢少业眼皮略垂了垂,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有些严肃。
能让邹管家如此在意的,是什么?
他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家人性命,还是说……
先前卢少业在穆王府之时,看到的那个让他心思一动的一幕再次浮现在了眼前,这让卢少业的瞳孔顿时缩小成了一个圈,瞬间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并非是短时间便能调查清楚之事,看起来,还需要慢慢来了。
卢少业这样安慰自己。
邹管家送走了卢少业,命人关上了大门,接着回去向穆王妃复命。
“人,都送走了?”
此时的穆王妃已经从厅堂挪到了暖阁里头,斜倚在软塌之上,信手从一旁拈了一颗果子放入口中。
整个人似乎懒洋洋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些慵懒之感,但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面带红光,与方才厅堂之上咳嗽不断的穆王妃似乎判若两人。
“回王妃的话,都送走了。”邹管家低声答话,连头也不敢抬。
“送走了就好。”穆王妃将口中的果子吞下了肚,抬了眼皮饶有意味的盯着邹管家看了许久,片刻后冷哼了一声,道:“你今日似乎不太安分……”
这话轻飘飘的,但落在邹管家的耳中,却让他觉得似乎有千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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