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事已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胡族的身上,若是皇上表露明显,会让旁人觉得皇上刁钻无情,坏了皇上贤德的名声,反倒让福王伸手旁人同情,平白得意了去。”
“更何况,太后现如今年事已高,越发舐犊情深,若是听闻了此事,必定会因为心疼福王的缘故,向皇上百般求情,皇上是孝子,必定也会十分为难。”
“倒是不如暂且把这事先压下,便按照微臣的提议将此事处置了,福王那边,时日还长,往后还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料理。”
卢少业缓声说道。
秦铭晟便抬了抬眼皮。
卢少业的话,所言不差。
以雷霆之势处置,自然会好,但是便是如同卢少业所说的那般,这般快刀斩乱麻的处置了,反倒是会让众人觉得他在排除异己,甚至会觉得他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落得一个残害手足的天下骂名。
这兴许,便是福王的伎俩,为的便是让他声名狼藉,这皇位也坐的不稳当。
徐徐图之,往后有的是时日,去发现福王的谋逆行径。
换句话说,即便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倘若知道他当真是有这份心的话,也不是不能出手。
关键在于这时日的把控上。
循序渐进,便再无人说什么不好,尤其是卢少业还提到了太后。
大约是太后如同所有普通的母亲一般,也许是现如今太后越发上了年纪的缘故,连秦铭晟都渐渐发觉,太后对秦铭珗格外亲昵一些了。
毕竟自己是九五之尊,坐在这龙椅之上,是天下万民朝拜敬仰的皇上,哪怕太后是自己的亲娘,许多时候也得顾及着他这个皇帝的颜面和心思,心底里再怎么样也会畏惧他这个做皇帝的权势,必定会少了几分的亲昵。
而福王,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富贵亲王罢了,少了这帝王的权势逼人,太后心中自然也就多了些寻常人的母子之情。
秦铭晟是这般对自己说的。
只是这安慰自己归安慰自己,在听到卢少业提及太后疼爱秦铭珗时,秦铭晟的心底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了不舒服。
加上今日这一番的分析,倒是越发让秦铭晟心中有了计较。
是啊,太后一直偏疼秦铭珗,谁又知道真正到了兵戎相见那一日的话,太后会站在哪一边呢?
又或者,若是太后有心,一直扶持秦铭珗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总之,秦铭珗也罢,太后也好,这往后必定也得心里头有个计较,虽说不会做了那不孝不义之事,却也不能心思大到让旁人算计了去还被蒙在鼓中什么都不知道。
秦铭晟低头思付了良久,这才抬了头道:“便照你所说的去做吧,先将此事处理掉,旁的不要往外透露分毫。”
“再者。”秦铭晟顿了一顿,道:“虽说此事并不能就说是福王所为,他却也是始终都有嫌疑,往后替我多盯一盯福王府的动静。”
“是,微臣遵命。”卢少业拱手领命,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的笑意。
这番辛苦打算,不但解了惠妃的处境,更是让他多博得了皇上的信赖,更重要的是还将福王置于让皇上生疑的地步,可以说是一石多鸟了。
说到底,他有这个想法,也是多亏了沈香苗先前给他出的以牙还牙的招数,他才想到了利用这个往福王的身上再引一引。
沈香苗这个丫头,当真是足智多谋。
卢少业想到这一层,这嘴角的笑意便越发有些浓了。
好在他头低的狠,秦铭晟不曾看到,只是清了清嗓子道:“说起来,卢少卿这几日去了哪里?听说你这几日告病在家,可看你的模样倒不像是外出看诊的模样了。”
“说来惭愧。”卢少业故作一脸尴尬,道:“微臣先前侦办子母蛊一案时,曾在张家附近的一个村落中结识了一位朋友,现如今这朋友家中有事,微臣便去瞧一瞧。”
“哦?”秦铭晟扬了扬眉梢,眼中掠过一抹的戏谑:“向来这朋友对于卢少卿来说必定十分重要吧,看来,朕倒是有了话可以和惠妃闲谈了呢。”
秦铭晟说罢之后,更是饱含深意的瞧了卢少业一眼,末了之后更是摇头感慨:“倒是不曾想到,这冷面阎罗卢少卿,倒是也有这痴情的时候?既是瞧上了姑娘,早日接到府中就是了,哪里费得着你这般长途跋涉的?”
所谓接入府中,也就是当了身边服侍的侍女,回头也不过就是纳妾而已。
对于这样的字眼,卢少业单单是听着便觉得有些不爽快了,但眼前坐着的是九五之尊,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拱手笑道:“微臣还是想,再等些时日,而且微臣还有旁的打算。”
“旁的打算?莫不是还想明媒正娶了不成?”秦铭晟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毕竟以卢少业的家世也好,现如今在他这个皇帝面前的宠信也罢,这人品相貌才干更是无可挑剔,不知道是京都多少权贵人家的乘龙快婿之人选,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心心念念的人,定然是不会,也不能娶了农家女的,因此秦铭晟便将此事拿来开了玩笑。
“正是。”卢少业笑答。
这让秦铭晟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接着更是诧异万分的看着卢少业,尴尬的笑道:“卢少卿现如今倒是越发喜爱开玩笑了呢。”
“微臣可并未开玩笑,只是现如今那姑娘还不肯点了头,微臣也想再等上两年,所以从未在旁人面前提及此事,今日也是皇上您询问,微臣不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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