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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梓铭一路跑向不知何方,他需要急速的风吹干他脸上可笑的眼泪。
他今天来,是要和他对峙,挑明,决战。
却原来啊,他连决战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爹地不理我?
他回忆着小时候,拽着张韵玲的衣袖哭求滚打,一遍一遍可怜兮兮伤心欲绝地发问。
张韵玲大多数时候很溺爱他,那个时候张韵玲的表情时而冷漠,时而柔弱,有时候也会抱着他一同流泪,张韵玲总是哄着他,起先说爹地忙,后来他到四五岁了,懂一点点事了,张韵玲又找别的借口,直到他再大一点,张韵玲面对质问,那个女人的表情很苦,又倔强地撑着,只是不再找借口,不再解释。
而今他终于明白。
原来自己是这么大一个笑话。
为什么不理你呢?
有理你的必要吗?
不是亲生,你不是席家的少爷,你身上没有光环,你是一个司机和一个女佣的种,你是用来替代,用来伪装,用来扮相的。
好滑稽。
真的好滑稽。
人命贵贱,大小之分。
贱格的,就被人用来替补,掌控,分演角色。
哦,你还要感激他,大恩大德,给了你十几年富贵奢华的少爷人生。
真真跪拜。
他是玩偶吗?
这四年,反反复复,揉心彻骨,挣扎彷徨,痛苦绝望的他,又到底算什么?
这十几年,入了角色,缺失父爱,在高度压抑的母爱和佣人们的私声窃语里,装聋作哑长大的他,渴望自由,向往父爱的他,又算什么?
利用了你,就是利用了。
你要如何呢?
他那么淡定闲适地问。
张梓铭抬头,望着凄厉的夜空,那些星星实在太过明亮璀璨,刺得他一双眼睛惨痛流泪。
他放声大笑,越笑,俊俏的脸廓越生了寒川冰骨。
我要怎样?
席城,你看看我能怎样。
莫欺少年弱。
他忽而从容,面如死水,枯站不知许久,噙着笑容走到山下,离开监控方向,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车上有人叫他:“少爷,张老先生说,进展不错,席城的那批货眼看能截住,我们和缉毒科的内应,三七分。张老先生夸你,脑子转的很快,有你妈妈当年的风范。”
张梓铭淡漠地听着,对一切从外打败席城的事,此刻失去了兴趣。
“帮派争斗,交给你们,我有我的事。”
“少爷尽管吩咐,除了重大决策要上报老爷子,整个张氏都听你的!”
他扯嘴轻笑,抬头却说,“你下车。”
那人一愣,下了车。
张梓铭的手伸向车顶,打开暗箱,拿了枪和足够的子弹别在腰间,又拿匕首绑在脚踝,准备妥当,才摸出一部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对方回复,最顶事的那个刚好被叫走,大好时机,天明就能成。
第二个电话,张梓铭问对方:“兄弟们都蹲了大半晚上,精神还有没?”
“少爷,要行动了?”
“恩,”他模样懒散,带着点笑意,倒不像要去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道:“等我再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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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在公寓,并没有休息,揣着手机,期间给梓铭打了一通电话,但他没有接。
她不由有些担心,不知道父子俩谈得怎么样了,席城又是那样天地惊不动的性子,只怕势如水火。
一时冷静下来又想,这么久还没消息,或许是好消息呢。
都说开了,梓铭的情绪或许稳定,或许想通,父子俩静静地呆着?
她心里一道闪过一道,安慰自己,应该往好处想,席城四十多的人了,不能和一个半大的孩子置气,何况再怎么说,是他儿子。
到了凌晨四点的样子,阿雅喝了杯热水醒醒神,又去浴室洗漱。
淡妆还没化完,孙清梦的电话就来催了。
“行不行啊阿雅,我就说你昨晚应该睡在我这的,化妆师都来了,你还没来!”
“马上啦,差伴娘裙没穿。”阿雅笑道。
“唉,我都想改日子结婚了,又想改个伴娘,但不是你又不甘心,辛苦你啦!”
清梦的婚宴日期定的仓促,她家詹姆斯先生是一时一个主意的主儿,阿雅最近的心思都在梓铭身上,彩排就没去,心里已经愧疚。
今天总是要去,把伴娘好好当了的。
她把手机充上满格电,换上伴娘礼服裙,拂晓透出一点鱼肚白,匆匆下楼。
坐计程车赶到婚礼酒店,将将快五点,阿雅发短信告诉清梦,就在楼下了。
酒店的大堂灯火通明,昨天已经布置好了,极为喜庆,时间还很早,却有一些工作人员早早上班,在进行最后的布置确认。
看着这样的情景,她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大堂被布置成一个梦幻的紫色空间,正好工作人员在试灯光,总开关调整,明澄的光线突然一片黑暗。
楼上的人在询问楼下的人,开几号闸。
阿雅就在忙碌中,发现手机响起。
白皙的屏幕光上闪烁着陌生号码,阿雅犹豫一秒,接听了,那边传来的竟是梓铭的声音!
“梓铭!”阿雅惊喜:“我一直等你消息,怎么样,回家了吗?sorry,你等我大概要到下午了,我的好朋友结婚我要帮忙,我马上联系你简哥哥……”
“何阿雅,你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阿雅听他语气慵懒平平,可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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