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家权与陈宓的谈话看似推心置腹,但陈宓却没有就此相信了郎家权,先不说郎家权是不是诚心投靠,就算是,就这等人,一旦风向不对,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的。
所以陈宓虽然也会说一些京中的事情,但却是颇有保留,有些需要炫耀的肌肉是需要亮出来的,比如说老师张载以及有交集的那些达官贵人,也有震慑吸引的意思。
在陈宓看来,郎家权如果是真心投靠,那一定不是看着佥判这个身份来投的,而是往上看的,看的便是他的老师张载。
所以陈宓必须有所选择的炫耀他的肌肉。
效果是很好的,当陈宓说起京中人物以及风貌的时候,郎家权露出又是回忆又是向往的神色,也变得更加热切起来。
不过陈宓也只是点到为止罢了。
总体而言,两人都聊得颇为痛快,郎家权是因为看到了许多的可能,陈宓则是对江陵府了解的程度又多了一层,因而也是颇为开心。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郎家权偷偷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砚台,琢磨着找个借口送礼,却是忽而看到桌上放着的一本书,上面写着宋刑统,但却是手抄体,郎家权揣测着应该是陈宓自己手抄的,便开口道:“这宋刑统是大人抄写的么?”
陈宓笑着点点头道:“没错,是我抄的。”
郎家权搓了搓手道:“下官可以观摩一下大人的手书么,从这封面上的字,便可以看得出大人的书法造诣了得啊。”
陈宓自无不可的点点头。
郎家权赶紧在身上擦了擦手,如捧珍宝一般,将书本捧着翻开看。
郎家权正待搜索枯肠以赞赏陈宓的书法,然后借机将话题牵扯到书法的讨论上,以此牵连到砚台上,然后便可以顺便将砚台给送出去了,但没等他想出来说什么,引入眼帘的字体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这字!这!这……”
郎家权连连咂舌。
“……这也写得太好了!”
陈宓笑了笑,他前世苦学过的启功体,的确是挺符合大宋人的审美的,无论是张载也罢,苏轼也罢,还有曾巩等人,无不颇为欣赏,郎家权也是不例外。
郎家权对着字体描写起来,口中啧啧连声:“厉害啊,厉害啊,大人这书法已经是自称一家了,基本上每个字都蕴含了这书法的精髓,可见这字体已经是到了成熟的阶段了……大人,这书法是您独创的么,还是令师所创?”
陈宓谦虚道:“这字体是我写着玩的,倒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郎家权苦笑道:“这还没有什么了不得,这分明是开宗立派了,不过也是,大人才华横溢,所做静安四句气势恢宏道尽读书人的历史使命,所写之诗词,道尽人间悲欢离合,如此一想,在书法上有所成就也是理所当然。
下官也是喜好书法之人,看到大人这书法,实在是喜不自禁,不知道大人能否割爱,下官愿意以自己珍藏的歙砚来交换!”
说着郎家权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朝向陈宓。
陈宓只是随意瞟了一眼,然后笑道:“你想要便拿去吧,不用交换了,这书本来便是要给你们的,不过其他的人只能要印刷本了。”
郎家权愣了愣道:“大人的意思是?”
陈宓指了指书本,笑道:“朗参军可以看看具体的内容。”
郎家权这才发现,这手抄宋刑统比起别的宋刑统要厚实了不少。
他赶紧翻开看内容,这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这是修订过的宋刑统……嘶!
这条律令在皇祐三年的敕令修改过,现在在用的是嘉佑六年修订的,但大多数人不知道,实际上治平二年已经再次敕令修正,才最终形成了这条律例……
……还有这条律例,应该没有正式的敕令进行修整,但根据嘉祐七年、治平四年、以及熙宁元年五月初颁布的敕令来推测,这修订的宋刑统律条应该是符合立法的具体精神本质的……”
郎家权念念叨叨,犹如着魔了一般。
但从他口中蹦出来的敕令和时间,却是令得陈宓也不由得佩服。
这郎家权只看修订过的宋刑统,并没有翻看后面的修订依据,便随口说出关于敕令的颁布时间。
虽然里面也有谬误之处,但能够记得住这般多的东西,的确是业务能力过人的。
郎家权念念叨叨了许久,陈宓也不打扰,一边喝茶一边看卷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郎家权突然抬起头来道:“大人!”
陈宓抬起头来。
郎家权满脸激动道:“有了这修订过的宋刑统,加上你筹办的宋刑统,咱们府院的审案效率将会得到十倍的提升,江陵府大治便在眼前了。
哦,不,应该是荆湖北路大治便在眼前了!
大人用联合法庭的方式解决流程之中的各种滞塞拖延,而这修订的宋刑统,则是统一了量刑的标准。
有了这个标准,我们执法人员便无须每个案件都得搜索大量的敕令以及各种案例判罚来量刑,只此一项又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
以后咱们府院再也不怕案卷多了,甚至以后都不会有这么多的案卷了,因为根据这两个法子,许多案卷在州县一级便被解决了,而且不会有太多的冤案!”
陈宓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之前那个沈西元所说的话与郎家权所说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无论他们是真情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但对于这个修
喜欢我在大宋贩卖焦虑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