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轩,你愿意做我的郎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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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澜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鹅黄帐顶,看那料子,应是蜀地的锦缎。
她有些奇怪,她都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床了,更别提这种华贵的帐顶,身下松软,如陷云堆。身上也干干爽爽的,她捏着袖子一看,竟是从前穿惯了的寝衣料子,这料子难得,极其贴肤,滑软却又并不冰凉,秋冬里穿着是正好的,宫里每每得了进贡,她皇叔总是将第一批划给她去做寝衣。
正暗自愣神之际,她耳边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醒了啊?”
平澜吓得当即骂了声娘。
雍王爷:“……”
“看来多日不见,我儿于民间俚语一项上,颇有心得啊。”
平澜眼睛一亮:“父王!”
雍王爷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
“嗯?”
“您为何在此?您不是不能出金陵的吗?”
雍王爷冷笑一声:“还能为何?奉圣上旨意,来抓我那抗旨出逃的不孝女。”
平澜吐了吐舌头,挤出一汪眼泪:“父王……”
雍王爷嘴硬道:“别用你那惯用的伎俩,你……你……”
起了几个话头,训诫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他叹出一口气,伸手端过旁边一只瓷碗。
“罢了,先喝粥吧。”他舀起一勺粥,微微吹凉了,递到平澜唇边,“这是我刚煨好的鸡丝粥,御医说你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醒了。”
平澜一口吞下,温热的鸡丝粥软滑香糯,鲜得直掉舌头:“父王,你是遵了皇叔的旨意,出来寻我吗?”
“不然呢?我还能私自出城吗?”
当年嘉敏太子回京,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诚帝得知太子被匈奴人扣住,心疾发作,骤然离世,端王临危受命,登了帝位。
而先帝最后一道圣旨,是嘉敏太子永世不得出京。
雍王爷一向安分守己,但这次北宁郡主失踪,他上金銮殿又哭又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同皇帝哭诉,自己就这么一个独生女,若她出了什么事,他就一头撞死在皇家宗祠,再去地府里给祖宗磕头道歉。
皇帝被他闹得头疼,躲了他好几个月,最后见实在是躲不过了,才只好给了他一道旨意,让他出城去寻北宁郡主,寻到了就即刻回京。
这样既不违背先皇旨意,也全了他俩的兄弟情分。
“若为父不来,估计你的尸体都凉透了。”
平澜的眸光暗了下来,浓密的睫毛遮去她眼中神色。
“父王。”
“什么?”
她顿了顿,最终道:“无事。”
雍王爷哼了一声:“你是想问那小子吧?”
平澜抬眼朝他看来。
雍王爷在心底暗骂了句女大不中留,没好气地把手中的瓷碗塞给她:“自己喝,边喝边听我讲。”
“这几日你昏睡之际,那小子和他师父他们,一直住在这太守府里。得了本王庇佑,他惹的那些江湖麻烦,一时还不敢找进来。”
见平澜老老实实喝着粥,雍王爷继续道:“只是三日前,各大江湖世家,突然都收到了几封密信。”
“信?”
“嗯,信上写着那个什么盟主和一个大人物的往来,还挺多,时间跨度也大,从十年前什么祁门的灭门惨案一直到如今,断断续续都有联系,估计挺见不得人的,那些个江湖草莽,看了都闹作一团,纷纷逼上门,去质问那个宫……”
“宫隐。”平澜提示道。
“啊对,宫隐。他们去质问那个宫隐,最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宫隐就发疯了。”
“发疯?”
“没错,散着头发赤着脚,挥剑四处乱砍,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嚷嚷着自己什么天下第一,瞧着像不大认人了,差点把他那儿子宫……”
“宫离。”
“对对,差点把他儿子宫离给活劈了。”
见平澜不知何时停下了勺子,雍王爷皱眉道:“你喝粥,不然为父不讲了。”
平澜随意舀了勺粥囫囵咽下,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然后他那儿子没办法啊,只得上这儿来求陆凛保护。哎哟,哭哭啼啼的,扰得本王脑仁儿疼。”
“他答应了?”
雍王嗤道:“哼,那小子看着冷情冷性,倒是个软柿子,也没说保护那疯老头子,只是各大世家上门时,他说了两句。”
“说了什么?”
“说些过往恩怨散尽,诸位不必介怀之类的话。那些江湖人本就对他心怀愧疚,听了他这一席话,就都散去了。宫离那小子哭着带他那呆傻老爹跪在地上,足足磕了十几个响头才离开,把脑袋都磕出血了。”
平澜长长地吐了口气,小声道:“他终于……”
“终于什么?”雍王问。
“没什么,”平澜摇摇头,“他还在府中吗?”
“不在了,刚和他师父离开。”
平澜下意识地抓紧了被褥,沉默半晌,才愣愣地说了一句:“哦。”
“哼,就料到你会是这副鬼样子。”
她愕然抬头。
“我叫人在城门截住他了,你此时若去,应该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平澜鼻子一酸:“父王……”
雍王爷伸出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神色温柔道:“去吧,记得为父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他像小时候那样,宠溺地刮了刮平澜的鼻头:“不许哭鼻子。”
平澜憋着眼泪点了点头。
雍王爷冲门外高声唤了一句:“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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