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迟跌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想起自己曾见过这个人,那时还是女皇刚刚临朝,几十年过去,他从一个小小的小道士,成了如今小有成就的玉虚宫的张天师,而这女子竟一点没变。
“你怎么会...”
张迟震惊之余又有些期待,难道说世上真有仙人,真的能修成正果,得享长生不老?
他修道数十载,却只是身体比寻常人康健,然而时光如刀,仍旧将他一点点削弱,若是眼前人有法门,那岂不是机缘。
“闲话少叙,我今日前来是有事找张天师,不知日前玉虚宫可曾带回一只白鹦鹉。”
苏兮问的直接,丝毫不拐弯抹角。
这些年玉虚宫与宫中时常有走动,岭南进贡白鹦鹉许久,宫中一直没什么动静,想来并非宫中那些老顽固所为。
那就只能是玉虚宫了。
张迟疑惑,“什么白鹦鹉?”
苏兮闻言轻轻侧头,张迟立刻想起贵妃宫中似乎确实有过一只白鹦鹉,但日前入宫似乎不见了。
“想起来了?”苏兮站的久了,瞧见一侧的锦垫便坐了上去。
“想是想起来了,可这白鹦鹉跟我有什么关系?”张迟理了理心神,更加不解。
苏兮盯着他瞧了几眼,轻轻叹气,“好吧,弄错了。”顿了顿,“可不是你们玉虚宫,又会是谁?”
一边说着,一边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张迟一听,忙张口问起修道之事,可他再快也没有苏兮消失的快。
到了山门下,苏兮仰头望着今夜一轮明月,不由想起很多年前见过的那个人,那一年他为玄宗献上明堂赋,远远苏兮看了眼,是个意气风发之人。
后来听闻还为贵妃献上了清平调,只是他注定了此生无论有多光耀都无法如愿,诚然宦海沉浮也不适合他。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苏兮往城内去的时候,阮士章正如往常一般在家中闲坐,在他面前的便是那尾凤羽。
从通轨坊回来,他没来得及惊讶真的能越过重重坊门回到家中,就见小匣子内的凤羽突然有一丝赤色金光与别处不同。
“难道这是指示她所在之处?”阮士章反复看着小匣子里的凤羽,心下一动,便将小匣子轻轻移动,那赤色金光便也跟着换了位置,但所指方向却丝毫不变,“她竟还在宫中。”
第二日一早,阮士章便早早换了官服往翰林院候着。
同行者问他今日怎的精神饱满,阮士章便回答昨夜梦如入凤凰,觉得这是吉兆,想来今日圣人必然会召见。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宫中传来诏令,命三名棋待诏入宫伴驾。
原本阮士章是没有资格前去,可同伴将他晨间说的话告知传召者,那内监也觉得是吉兆,便点了他一道。
阮士章自然郑重谢过内监和同行,三人便跟着一道入宫觐见圣人。
他并非第一次入宫,知道棋待诏入宫后不会直接到圣人处,须得在偏殿候上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就是他的机会。
入偏殿不过须臾,阮士章便以理由悄悄离开,同行担忧,他言说一定不会耽搁圣人召见。
出了偏殿,阮士章便将怀中的凤羽拿出来握在手中,时不时跟着凤羽上的指示前往。
走了片刻,他已经站在了贵妃宫的后墙前,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
“怎么会是这里?”阮士章蹙眉,上前转了一圈,在花丛中发现了被掩盖住的几根白羽和点点血迹。
他心道,难怪听说贵妃最近伤心,原来是因为那只白鹦鹉遇难了。
他一阵无奈,宫中奢靡,连一只鹦鹉的死都比城外的百姓牵动宫里贵人们的心。
阮士章再将凤羽拿出来,凤羽上那丝异样的光华便转了位置,他抬眼望去,“那是太史监?”
他有点不大相信,这凤羽竟然告知他那人在太史监?
那不是为大唐勘测天象、掌历的地方。
这一刻,阮士章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他觉得他的如意小娘子怕是很难再见到了。
回到偏殿,阮士章有些魂不守舍,幸好圣人与贵妃出游,他们几个棋待诏便被打发出宫。
阮士章借口有事离开,径直去了太史监。
他的到来并未让太史监内起任何波澜,毕竟往常也有棋待诏会来找他们荀监对弈。
未曾遇上任何阻拦,阮士章便到了内苑。
“郎君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阮士章正打算循着凤羽上的指引去推门,冷不防听见身后有人出声唤他。
转头一看是个略显削瘦的小郎君,便笑着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寻常没见过。”
小郎君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耐烦的道:“若是没事,烦请郎君离开,这是太史监的密室,无事不得靠近。”
“我曾与荀监对弈几次,并非听荀监提及太史监内有密室。”
眼见着就要寻到,阮士章怎么会放弃。
听他提到荀监,小郎君略略迟疑,但还是请他离去。
阮士章无法,只能告辞。
只是出了太史监,阮士章便朝着通轨坊去。
苏兮听灵鸟说阮士章入坊,不由挑眉,看来是寻到了下落,但不得见。
“算了,我们出去吧,他失了玉璧,是看不到浮月楼的。”
带着温言刚刚走到巷子口,便瞧见急匆匆赶来的阮士章,他鞋子上遍布泥土,显然跑的着急没有仔细看路。
“她在太史监内,我无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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