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你们一定要记牢了,不论在外头还是回来,只要喝水吃东西,一定要把手洗干净。外头的水,不止不能喝,洗手也不行。也一定要记得,这些日子就辛苦些,除了洗脸就不能摘下口罩来……”
如此说着,吴云桥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四个人身上穿的很普通,就是一人脸上捂着一只白白的帕子样物事,想来就是刚刚这人说的什么‘口罩’了。
站在门外看了这一回,吴云桥也发现了,这四个人虽说忙忙碌碌,却都神态淡然镇定,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忧心之色。照情形看,这个身形瘦小的为主,另外三个都是随从。
“亭伯……”吴云桥低低的唤了一声,原本想问问这些人的姓名身份,亭伯却好似误会了,欢欢喜喜地答应了一声,上前几步,就对门里通报道:“诸位,我们大人回来了!”
其实,院子里不知道门口有人的也就邱晨一个了,秦礼、曾大牛都身怀功夫,吴云桥没到门口就听到了脚步声了。陈氏是伺候人惯了的,最擅长的就是眼看四面耳听八方,那吴云桥和亭伯一到门口她也察觉到了,只不过自家夫人没作声,她也只当不知道罢了。
亭伯一声喊,邱晨微微一愣,随即从从容容地把手里的秤放下,转身向大门口迎了几步,大大方方地微笑见礼:“安平县邱晨见过吴大人!”
这一番行止作派大方端正,没有半丝轻薄浮躁之色,看的吴云桥不由又暗暗点了点头。心中对邱晨多了份好感,吴云桥也不是爱拿架子的人,淡淡地抬手免了邱晨的礼,他就径直越过邱晨走到院子里的药草跟前。
秦礼三人俱在各自的位置起身行礼,吴云桥看也不看,摆摆手,转回头去问邱晨:“你这配的是什么方子?用来抗疫病的?”
“正是。”邱晨也跟了过来,听他问起,就点头道,“来此之前,在下了解过疫情病状,查阅了古籍医书琢磨了一个方子……只是,之前在下未见病患,这药方子未得验证,在下也不敢断定是否真如书籍所载那般有效!”
邱晨这方子自然是现代经过验证的,只不过,她也不敢把话说满了,毕竟细菌病毒也有变异,前后差别了六七百年,谁知道引发这一场霍乱的病菌是不是跟现代的同种,这药方子的疗效自然也不敢那般肯定。
她这话一说,就见吴云桥脸上难抑制地露出一片失望之色,于是又微微一笑道:“大人莫担忧,在下为此次疫情下了不小功夫,即使这个方子效果不满意,见了病患也能够寻到合适的方子。”
这样的话,邱晨却是敢说的。最不济最不济,现代那么些抗菌抗病毒的成药方子,一个个试下来,总能找到一个疗效确切的来。
吴云桥脸色稍霁,邱晨也不让他,只是细细地将一些需要注意的防控措施讲给他听。
看着吴云桥听得投入,邱晨也说得仔细,亭伯在一旁是有欢喜又担忧。欢喜的是,让自家大人忧心不已的疫病有了治理的希望;忧心的是,自家大人在外边忙碌劳累了一天,如今子时都过了,说不定一天都没吃饭,再这么饥饿劳累下去,说不定那会儿就顶不住了。
于是,趁着邱晨和吴云桥说话的空隙,亭伯插话道:“邱先生,我家大人劳累一天,估计水米未沾牙……”
灯光昏暗,邱晨刚才也没太在意,这会儿仔细一看,吴云桥的脸色还真是不好看,脸色黑黄,眼窝深陷,嘴唇干的浮着一层皮……还真是憔悴的可以。
“是在下的不是,没有注意到大人疲累。正好,我这里还有些米饭肉干,不若让陈嫂子给大人热热,大人吃着饭,边吃边谈如何?”
吴云桥天天在疫区转悠,见多了疫病患者的情况,刚刚听邱晨一条条防控措施细细地讲解分析下来,与他所见病症情况两相一结合,越听越觉得眼前这个邱晨所言可信靠谱,正听得投入,自然舍不得就此离去,听邱晨如此说自然连声答应下来。
邱晨让陈氏去热菜,转头一看吴云桥虽然答应了,却并没有洗手清洁的打算,于是笑道:“吴大人既然要进食,这可就要洗手净脸了!”
吴云桥也不以为杵,笑着答应下来。邱晨引他到了脸盆跟前,给他盛了晾至温热的开水,又拿了肥皂给他使用,盯着他细细地洗了手脸,又换了一遍水,又洗了一遍,这才略略放了心。想起亭伯出去找吴县令只怕也没吃饭,于是又招呼了亭伯洗手净脸。
这会儿,陈氏已经热好了饭菜端了上来,不过是一碗清汤一碗米饭还有几块肉干,吴云桥和亭伯却吃得极是香甜,吴云桥吃完还让陈氏又给他添了一碗,又吃了才作罢。邱晨也将防控措施一一跟他细说了一遍,只把如何调派人手等事都交给吴云桥。
吴云桥一县父母,又是地主,自然也不推却,连声答应着,辞过了邱晨转回去了。临走,邱晨又提醒他,回去彻底清洗,更衣。穿过的衣物清洗后还要蒸煮过才能再穿,吴云桥也一一答应了。
转回来,见陈氏已经将刚刚吴云桥用过的碗筷洗净后放进锅里煮上了。他坐过的椅凳、接触过的东西也都重新仔细擦洗清理了,一处处做的极到位,邱晨也就放心了,又继续配了几包药,又在秦礼和曾大牛帮着把摊晾haode药材收了,这才收拾收拾,各自回屋歇息。
今晚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儿起,就要进入疫区……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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