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来宁檬,商量着说:“其实项目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工作量的。但假如后续还有什么事项需要跟进,宁檬啊,你来帮我弄吧,现在看忍辱负重和维系客户关系方面,谁也不如你。”
石英难得这么苦口婆心地求人,宁檬知道她一定也是被那个前同事折磨得快崩溃了。反正这单项目也要做完了,她答应下来帮忙善个后也不会丢钱或者掉块肉。
宁檬应下了石英的差事。
她应下之后,一直也没什么事。只是周日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陆既明的一通电话。
陆既明在电话里告诉她,他人眼下不在北京,但有份文件信托急要,得她帮忙现在就送过去。
公事上宁檬一点不掺个人情绪,她立刻应下差事,问陆既明:“那份文件现在在哪?我拿了文件送去拿?”
陆既明说:“文件现在我家里,你需要过去取一下,然后送到安外大街。”
宁檬就在家里。她直接夹着电话走到对门,问陆既明:“你门密码是多少?”
陆既明说了一串数字后,说:“取后六位,就是门密码。”
宁檬一下怔在那里。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她的手机号背得如此流利。
她忽然就要翻腾起什么情绪来,但这隐约的什么情绪被她警戒而及时地死死压了回去。
她平静地问陆既明:“你怎么用我的手机号设密码?”她的声音语调是有点抵触的那一种,就像自己的领地被人不告而侵了一样。
陆既明哦了一声,说:“这个啊,你也别多心,我以前总打电话给你安排你干这干那的,也就记住了。早先的密码在我喝多之后被曾宇航那兔崽子知道了,我得改一个他不知道的,省得他不打招呼就冲上来开趴。”
宁檬平静地“嗯”了一声,说:“没多心,但你还是改一个密码吧,你这么用我的手机号,总归不是太好。”顿了顿,她把话说得稍微明了了一些,“如果被我学长知道了,解释起来不是太方便。”
陆既明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轻了许多,像实心的音质现在突然变成了空心的。
他说:嗯,好,等我回去的吧。
宁檬收了线,胸腔里有点心不着地的唏嘘。她定定神打算按密码,忽然后背一毛。有人在她身后!
她连忙回头看,居然是曾宇航。
刚刚她在专注讲电话,第六感闭合了,竟然没感知到曾宇航过来了。
她对曾宇航说,她是来帮陆既明取资料的,陆既明今天不在家,他过来算白跑一趟了。
曾宇航搓着手兴奋地狞笑:“他在不在家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老子现在知道他的门密码了哈哈哈哈哈!真是磨破铁嘴问不出,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檬:“…………”
宁檬彻底失语在这串狂笑声里。
陆既明办完事情回北京的时候,很惊没喜地发现了曾宇航正带着一群他一个都不认识的人在家里客厅开酒会。他问曾宇航怎么进来的,曾宇航骚兮兮地说:“靠我老铁啊!”
他气炸了,转身去敲对门,喊着宁檬的名字。
宁檬从房间里出来,对他的火气有点不明所以。
陆既明怒气冲冲问:“你把我门密码告诉曾宇航了?”
宁檬无辜地否认:“我没告诉他。”陆既明脸上的怒变成疑惑。
她继续说:“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了。”陆既明脸上的疑惑又变回了怒。
最后宁檬说:“所以你赶快改个密码吧。”
陆既明脸上的怒出现了一个断档,断档的空隙里所溢出的神情似乎是游移不定。但他马上又把怒续上了,迁怒地吼着说:“下回接电话注意点,涉及商业机密怎么办?”
宁檬:“……”
这记被迁怒的责怪,挺冠冕堂皇的,行,她认了。
几天后苏维然来接宁檬去看电影。
他在楼道里遇到了曾宇航。曾宇航正鬼鬼祟祟地猫腰在对门门口翻着手机通讯录。
苏维然眼尖,清楚看到曾宇航把通讯录翻到宁檬那一页。然后他对着宁檬的手机号,在门锁上按下了数字。门咔哒一声开了,曾宇航进了屋。
苏维然站在电梯口,看着那扇门,看着那道锁,垂在两侧的手握成了个实心的拳。
电影他一直看得有点心不在焉,终于散场之后,宁檬拿起手机看时间,他被手机这个物件刺激到了,于是用很漫不经心的语气很有心地提了句:“我今天去接你的时候看到那次投资会上见过的那位曾先生,他居然对着你的手机号在解对面门的密码锁。”
宁檬心里咯噔一下。
陆既明居然还没有改门锁。
她正了正神色,对苏维然解释:“学长,我也是最近知道的这件事,我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因为之前我给他做秘书的时候他经常打电话给我布置任务,所以就记熟了我的号码,设置门锁密码的时候就顺手拿去用了。我已经跟他说过这样不合适,也已经明确叫他改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脑抽还没改,我会跟他说让他尽快换掉的。”
解释完来龙去脉,宁檬对苏维然保证:“学长,我跟他之间,没有暧昧。真的。”
苏维然那只一晚上握成实心的拳,终于松了劲。
宁檬静静地梳理了一下她最近和陆既明之间有点凌乱的状态。
梳理好了,她去按了对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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