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吴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超然自得。他往日里的臣服表象,终于彻底的崩塌了,已经不需要继续伪装下去了吗?
吴亥还打着什么谋划吗?
燕燎看不透,他第一次发现,眼前的少年,原来如此深不可测。
赤兔马自发地跑来燕燎身边,燕燎跨于马上,隐忍着心中暴虐,将吴亥一同拉上马背。
以不变应万变吧,总要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在最后的暴雪来临之前,解决一切吧。
“整兵,收队。”
燕燎下了命令,伤员们互相扶持,禁卫军的副禁卫跪到燕燎脚下:“世子,这里交给末将,请您速速回宫,众大臣全在宫中,人心不安。”
燕燎点了点头,沉着脸进了城。
只有这夜,王城街道上千家万户无一家点灯,黑暗与肃静包裹在城中。近在咫尺的一战,让所有百姓都害怕到了极点。
更别说出门迎接欢呼庆幸。
不过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就是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
骑马进了王宫,吴亥是径自把燕燎往寝宫带的。他和燕燎之间的事,并不是因为这一战而结束,相反,是因为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一名宫女上前接过燕世子血迹斑驳的腰刀,另一名则匆匆拉开寝殿的门,要去准备热水供燕燎沐浴更衣。
吴亥出声阻止了她们的忙碌:“都下去吧,世子和我还有事要谈。”
宫女面面相觑,在燕世子表示应允的目光下,虽然担忧却也见怪不怪地退下了。
吴亥关了门,点上宫灯,将宫殿照的一片明亮。
于燕燎面对面坐在席上,吴亥问:“世子想从哪里开始问?”
燕燎挺直着背脊,不去碰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反问吴亥:“你想从哪里开始讲?”
本以为燕世子会更暴跳如雷些,却没料到他比预测中要平静不少,吴亥还悄然惊讶了一会儿。不过这点微不足道的惊讶并没能影响吴亥,
吴亥说:“我回来漠北的时候,咸安已经内乱了,不然我没准备现在就动手。”
燕燎挑眉:“你什么时候和纳玛勾结的?”
“勾结?”吴亥说:“利用纳玛很久了,不过要同时牵制好旦律和海俏,一开始可花了点时间。”
“燕羽那边也是你?”
“那倒不是,燕羽在冀州悄悄换了私兵,我查了一下,发现原来他是想给父亲讨个公道,预谋不轨;正好旦律也感觉到纳玛族里气氛有些不对,所以我就默默在他们之间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燕燎默了默:“你查了一下?”
“世子口渴吗?”吴亥起身,去隔壁沏了两盏茶,端回来一杯放在燕燎面前,一杯托在手中,啜了几口饮下。
“因为世子有时候忙起来会全然忘了我,有时候不忙又管的太宽,所以我这边动作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使得今日这战有些草率。”
燕燎押了口茶,他讨厌吴亥这种云里雾里的讲话,寒声问:“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就算自己没有想过内鬼是吴亥,吴亥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相当可怕的。
吴亥的目光随着燕燎手中的茶盏移动,笑了笑说:“消息。我知道所有的消息,大小消息,无一例外,全统筹在我的手里。”
燕燎瞳孔微微一缩,茶盏被猛然拍在桌上。也就在这时,寝宫外面有禁卫出声报道:“世子,有位姑娘手持您的令牌,正在殿外求见。”
燕燎扬声问:“谁?”
“说是姓林,林水焉姑娘。”
燕燎的拳头顿时紧紧捏在了一起。
青鸟坊是燕燎秘密的势力,是吴亥提出策略,三人一起建起来的隐秘势力。就连宫中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势力的存在,更没有知道林水焉是青鸟坊的坊主。
燕燎曾给了林水焉一块令牌,说要是真遇到天快塌了的大事,可以用这块令牌来宫中找自己。
而现在,林水焉拿着这块令牌来找自己了。
就在吴亥刚刚背叛了自己后。
燕燎一言不发,死盯着淡定的吴亥瞧。
外面的禁卫没得到回复,又问了一声:“世子?”
吴亥替燕燎回答说:“请林姑娘进来吧。”
“是。”
殿门推开,妆容精心、一袭水蓝裙的林水焉手里拿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对于燕燎和吴亥之间硝烟无声的气氛罔若未见,林水焉笑意盈盈,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聪明地和燕燎吴亥两人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
林水焉:“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聊。”
燕燎忽然笑了:“青鸟坊。你从五年前开始建立青鸟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吗?所以…青鸟坊其实一直是你的。”
对于燕燎的五年前一说,吴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站起身对燕燎说:“青鸟坊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林姑娘的。”
燕燎又把目光投给了林水焉。
“良栖,你怎么这样。”林水焉本来只是玉手托腮坐着呢,没想到吴亥又把话头引向了自己,嗔怨地瞪了吴亥一眼。
抱怨完了,见燕燎的目光依然刀子样盯着自己看,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说:“凤留,我是个生意人。对生意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利益。只有利益可以牵动生意人的立场,对于我而言,我们三人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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