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今将浴室架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用了一遍,女人打理自己向来很慢,赵云今这样的女人更是慢中之慢,她洗完澡后用霍明芸留下的贵妇面膜敷了个脸,才裹着浴袍走出来。
期间霍明泽一次都没来敲门,他将赵云今带来的红酒喝得一干二净,眼睛赤红地盯着她:“我明知道这次依旧可能上当受骗,依旧被你耍得体无完肤,可我还是上钩了,赵云今,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发梢没有擦干,还湿漉漉淌着水珠,沿锁骨流入浴袍裹覆下的沟壑之中,她刚在浴室卸了妆,美丽不仅没减弱半分,反而比带妆时更添了一丝天真和清纯。她笑了笑,弯动唇齿时,平日那妩媚的模样才窥见点端倪:“为什么一定要给这事按上名头?”
“是恋爱还是玩玩,真情还是假意有那么重要?”她冰凉的指尖点在他因醉酒而滚烫的喉结上,“人活一世,快乐就好,骗与不骗的,要看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霍明泽放下酒杯,摇晃着站起来,“赵云今,离开我大哥吧。”
他神志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不清醒了,否则以他平日对赵云今的警惕是怎样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赵云今骄矜地笑:“离开霍璋,你能给我什么?”
霍明泽将她横抱进卧房,一路上脚步摇晃,一会被门撞到,一会又被地上的抱枕绊得踉跄,最后带着赵云今一起摔在床上。
“你说了,我哥是个废物,他满足不了你。”醉意上头,他呼吸喘得急,“你跟了我,他能给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赵云今按住他去解浴袍系绳的手,另只手抚上他涨红的脸庞:“明泽,可现在的你,还不如你的废物大哥。”
霍明泽沉默,他将头搁在赵云今的肩窝上,喘.息间的热气全部喷在她耳侧,过了好一会儿,他沙哑地问:“那你要我怎么做?要我去继承家产,去证明自己比他更强?”
赵云今没有说话,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拍他后背。霍明泽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她轻声叫:“明泽?”
他没反应,赵云今重重拍他侧脸:“霍明泽?”
男人呼吸绵长而粗重,他竟然就这样在两瓶红酒的后劲下睡着了,赵云今失笑,随手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她没急着离开,而是趴在他身边,拔了几根头发丝在他脸上逗弄。霍明泽不耐烦抬手去扇,她就停下来,等他不动了又再去挠他痒痒。
玩了好一会,确定他是真睡而不是装的以后,她解开他的浴袍,又把身下的床单弄皱,最后玩心大起,用头发丝拨弄了两下他那处。睡梦霍明泽低低哼了几声,随即翻过身去趴着。
赵云今笑了:“中看不中用,比你那废物哥也没强上多少。”
她起身换回自己的衣服,拿上车钥匙离开了。
*
昏暗的小屋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初夏的蚊虫围着那微弱的光源挥舞翅膀,不怕死般扑向那散发着高温的炙热灯泡。
江易脱掉t恤,肩膀已经被鲜血覆满了,他对着桌上的镜子找到胶带的底边,一点点将它撕下来。胶带粘了一天,早已经和血肉连在了一起,每撕开一点,就是重新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扯裂的过程。这过程很慢,却无比惨烈,每一下都能撕掉一片血痂和嫩肉。
江易满手是血,他将最后一片胶带丢进垃圾桶里,拿过药匣里的消毒酒精。
在他正对面灯光照不到的墙根下,金富源像个粽子一样被捆在椅子上,在他嘴里塞的是江易随手捡来的擦地抹布,一股酸臭的味道。金富源被打晕后没多久就醒了,他睁开眼,刚好看到的就是江易拿着酒精从肩膀朝下倾倒的一幕。
那男人面无表情,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双眼里除了冰冷和死寂,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从他身上看不出人气儿,配上满手殷红的血,倒像是森罗恶鬼。
饶是金富源这样见惯了血腥的人,在那一瞬间也被江易的神情吓的心理一颤。
他没有出声,静静地和那男人对视。
江易给伤口消完毒,没有继续上药,提着剩下的半瓶酒精走到他面前,手一抬全都倒在他头上。金富源毛骨悚然,又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江易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毫不在意地按动着打火机,橘黄色的火苗每一次闪烁都让金富源冷汗横生。
“老金。”江易开口,语气随意得和平日闲聊没什么两样,“认识这么多年总有几分交情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对你下手,如果你还算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他摘下金富源嘴里的抹布:“我对一些事疑惑很久了,而你正好可以为我解疑。”
金富源盯着他手里的打火机,嘶哑着说:“酒精挥发很快,你再按下去我们俩都得交代在这。”
江易无所谓地一笑,打火机在指尖耍着花样转了几个圈,却没收回去,依然稳稳捏在手上:“四年前一个春夜,在市郊废弃的庆祥棺厂,你们绑了一个叫丁晨凯的男人,还记得吗?”
“丁晨凯?我记得当晚你也在场……”
江易冷漠地说:“记这么清楚,看来是印象深刻。那晚你们在庆祥棺厂挖了丁晨凯一只眼,启动机器在他腿上打了颗钉棺材的钉子,何通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丁晨凯在小东山偷了三太的首饰。”
他冷笑:“一枚几万块的钻戒,值得你们这样兴师动众?况且小东山虽然名义上是三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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