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泽醉酒晕车,在归途的车上吐得一塌糊涂。
赵云今没有半点良善之心这事,除了江易没多少人领会得透彻。霍明泽呕吐前嚷嚷着难受要停车,可她置若罔闻,不仅没有丝毫停车的意思,反而一脚油门踩到底,反正霍明泽在后座有安全带拴着,上身直挺,不会被呕吐物噎着。
霍明泽强忍到她停车,解开安全带冲下去就吐。
赵云今锁上车门,倚在车上看他。
“这是哪儿?”
“我家。”
霍明泽干呕后嗓子沙沙的:“带我来你家干什么?”
“忘记你爸当年说过的话了?”赵云今淡然地说,“我把你这幅样子带回家,你那心狠手辣的爹不得弄死我。”
她说完进屋,霍明泽不想跟她有牵扯了,迈动沉重的双腿要去外面找车,可他四肢被酒精麻痹得不协调了,加上夜里天黑迷瞪瞪找不着方向,绕来绕去竟然走到了房门口。赵云今坐在客厅,霍明泽口干,鬼使神差过去倒了杯水。
他晕晕乎乎的,屁股挨上沙发就不想起来了,赵云今烧水煮茶:“为什么不告诉霍璋?”
霍明泽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他木怔怔盯着手里的杯子:“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霍璋撒谎,只是当时赵云今示意他不要出声,他本能就照做了。
赵云今转头望向他,笑了笑:“你会告诉他吗?”
她身上有股清幽的香气,暖融融扑进霍明泽鼻子里。他别过脸,断绝了那香味的侵袭:“别想勾引我,我不吃你这套了。”
赵云今没再说话,手下熟练地洗茶。
霍明泽坐在陌生的沙发上有些不自在,比陌生环境更令他不自在的是赵云今平静的态度,他问:“为什么要进大哥的书房?”
“明泽,如果霍璋算计你,把你作为他夺取家产的筹码,你还会把他当大哥吗?”
“他不会这么做。”霍明泽满嘴酒气,头又开始犯晕。
赵云今递过来一杯醒酒茶,没有人接,霍明泽倚着沙发背睡过去了。
霍璋的酒后劲十足,赵云今叫不醒他,只好从他衣兜取出手机,随手扯过他的手指解锁,给薛美辰发了一个今晚不回的消息。
她发完短信后上楼抱下药箱,脱掉鞋袜给自己的脚掌上药。
伤口已经半愈合了,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蹭得袜子和鞋底都是血迹,她拿湿巾擦净,涂上碘酒后随便用绷带缠了缠。
霍明泽胃里还有积液,睡得很不安稳,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嘴里喃喃说着听不清的梦话。
赵云今没去管他,打开电视放了一部老电影看,寂静的屋子被人声一盖,顿时不那么冷清了。
夜深邃无边,凌晨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门檐上的风铃发出哗哗清脆的声音。
电影上演至温情的一幕,赵云今的目光却不在那。
她坐在地毯上,茶几面上摆着一张白纸,她拿笔一个一个默下晚上在霍璋电脑里看到的名字。五月一日小东山的值班人员不少,一串下来三十多个,乍一看没什么不对劲,但有几个名字格外眼熟。赵云今揉了揉眉心,提笔圈出了乌志和韩巴两个名字,又对照回松川的名单,圈出了孙玉斗。
乌志残废、孙玉斗入狱、韩巴被霍璋整得生不如死都是短短几个月内发生的事,直觉告诉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但她一时还无法捋顺。
防盗铁门忽然发出一阵巨响,有东西砸到了上面,赵云今分神瞥了一眼,只当是风吹的,没有起身。
狂风肆虐得更加剧烈了,看起来是要下雨的前奏,空气中充满潮湿的水汽,叫这个狂风肆虐的夜晚格外清透。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撞倒了堆积的杂物,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横空猛地炸起一道惊雷,把正在酣睡的霍明泽炸醒了,他坐起身来,搓了搓惺忪的睡眼。
……
江易爬进院子,走到屋前体力耗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在门上。
门檐的灯亮起,赵云今拉开门。
江易浑身是血,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狂风呼啸,但大半都被他挡住没能吹到赵云今身上,他平日挺拔的身躯斜斜弯着,像被风吹折了一样。
门口光线不好,赵云今没能第一时间看到他身上的血,只是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蹙眉,还未开口,江易越过她肩膀看见酒醒的霍明泽从沙发上露出一个头。他的衣服刚才在沙发上蹭乱了,衣领歪歪的只遮住半个锁骨,在这夜深人静的凌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让人多想。
“……打扰了。”江易面无表情。
他转身朝外走,却因为失血过多,四肢无力,顺着台阶滚到砖石地上。
赵云今走到院子,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江易脸上的血渍,他衣服全湿,摸上去黏黏腻腻的。
霍明泽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站在她身后,看见赵云今手上的血吓了一跳,本能掏手机报警,江易还剩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扼住赵云今的手腕。
霍明泽那点酒意此刻基本吓醒了,跌跌撞撞跑进屋子找手机。
赵云今慢悠悠起身,跟在他身后进去,霍明泽刚拨出一个1,听见那女人在身后叫他:“明泽。”
他刚一回头,直接被赵云今用电视柜上的花瓶砸晕了过去。
*
静言诊所。
孟静汶睡得正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诊所夜里十一点就歇业了,以前也常有人深夜来看病,但这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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