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宅。
霍璋手边放着一只小铁桶,里面装着新鲜带血的生牛肉,他拿铁夹夹起肉块丢进面前的笼子,黑背喉咙发出凶狠的呜呼声低头抢肉。
保镖从地下室上来,袖口沾着血水,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展开放到霍璋眼前。
那纸拿去时还是干净的,此刻被血和涎水浸透,发出股腥臊的怪味。
上面字迹歪歪扭扭,韩巴用牙齿叼笔写下两个大字——“去死”。
“嘴硬,什么都问不出来。”
霍璋放下铁夹,静静凝视着恶狗吞肉:“问不出才正常,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把小东山的秘密说出来,既讨好不了我还会惹怒乌玉媚,得不偿失,咬死不说我可能留他条命慢慢问,乌玉媚对小东山的事讳莫如深,会想方设法把他救出去也不一定。”
“听说他家里还有父母,要不要我去——”保镖声音戛然降低,后半句轻轻吐在他耳边。
霍璋又朝笼子里丢了块肉:“声势做大点,才好叫乌玉媚知道韩巴现在还活着,小东山的秘密离我近在咫尺,她阵脚一定会乱,无论怎么看,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保镖得令离开,他静坐了会,听见远处道路上驶来汽车的声音。
一星期过去,何通把赵云今送到家后一个人回来了。
霍璋神情淡然,听他汇报这几天发生的事。
“第一天晚上打牌,赵小姐就和江易发生矛盾了,她那脾气您知道,当场就泼了江易一头水,江易也是个倔的,一礼拜下来,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我就是想创造机会也没处下手……”
“赵小姐一直在打理二太的遗物,坟前都清扫干净了,纸也烧了,其余时间就躲在屋子里睡觉。”
何通观察着霍璋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办事不力加以责怪,那神情玄妙,仿佛提着的一口气倏然间放松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叫赵云今说对了,霍璋这人心思诡谲,要真如他所愿和江易有什么苟且,那对霍璋而言无异于背叛,下场恐怕不会好到哪去。
霍璋没有作声。
他接着说:“其实这种事何必非要赵小姐来,以她的性子和对您的情意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换个别的女人……”
霍璋说,“在这种敏感时期找个不相干的女人备孕,大房会信?”
当年车祸后霍璋下肢瘫痪,霍家怀疑过他是否一道失去了生殖能力,霍璋买通医生作假,又在松川找无数情妇作陪,但那只是用以证明自己身体无恙的虚晃,别说知道霍璋身体状况如何,那些女人们就连霍璋的家门都未能踏进过。
唯一的例外是赵云今,霍璋离开松川之前遣散了所有情妇,只留了她一个。
霍璋留赵云今在身边,在何通看来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赵云今无论容貌、手段都是拔尖,她还具备别的女人所没有的优点——她曾经玩弄过霍明泽,大房对她避如蛇蝎,不可能和她有所牵扯,她是个可以为霍璋保守住秘密的人。
在今天之前,何通一直认为霍璋对赵云今的感情只是利用,也许那利用中还掺杂了一些对于花瓶美貌的欣赏,但现下看霍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放松,他忽然觉得,除了利用和欣赏,或许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就连霍璋自己都未必说得出来的情愫。
“江易呢?”
“江易他一直在钓鱼,偶尔去山里走走,没什么异常。”
霍璋嗯了一声,没有对他这次失败的任务表态。
何通犹豫着说:“先不论赵小姐的意愿怎样,就算真的怀上了,大房那位也肯定不会相信孩子是您的,老爷子对您的身体状态也一直半信半疑,他大可以找律师立遗嘱,等孩子出生验过血缘后再做遗产划分,所以这法子未必行得通。”
“没什么人是钱不能收买的,做了可能不会成功,但不做就没有可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
“我是担心一旦败露,薛美辰会揪住不放为难您。”
霍璋冷笑:“她为难我的日子还少了?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大房不是好糊弄得住,我一个人应付起来确实吃力。”
他思量片刻,眯了眯眼睛:“听说明泽要回国了,是为了云今吗?”
他自言自语,屈指揉了揉眉心。
何通站在一边,开始没懂霍璋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
江易在回油灯街的路上下了车,一个礼拜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绝对不短。
那晚过后赵云今再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只是在他下车时轻飘飘撂下一句:“七天过去了,还没想好吗?”
她等了一会没听到江易的回答,也没再逼问,摇上车窗离开了。
……
晚高峰是西河最嘈杂的时候,街上的车流,步履匆匆的行人,还有推车叫卖的小贩拥挤错落,熙熙攘攘倒也热闹。还未走到巷口,远远看着,油灯街的炊烟就已经袅袅腾空了。
霍明芸将豪车停在隔壁大厦的停车场,对着手机导航走到了尽头,可眼前却还是片差不多的楼,绕来绕去差点困在小巷里。路边米粉摊零星落座了几个客人,老板坐在烧锅前玩手机。
她走过去,嘴里嚼着口香糖:“江易住这吗?”
老板看了她一眼,漂黄的长发上戴顶棒球帽,牛仔裤、露脐t恤,很潮的打扮,看起来不像油灯街的女人。
“不认识。”他在这卖了十几年米粉,当然知道江易是什么人,但是来找他的少有善茬,他不想惹麻烦。
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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