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一眼,低头,从放糖的盒子里取了块方糖出来丢进去。
沈茵说的我都明白,我缓慢搅动着咖啡,问她:“那你要是我,你会原谅他吗?就像你明知道严靳爱你,你不也……”
说到这,我突然没了声音。
我平静的外表下其实隐匿着一颗波涛汹涌的心,以至于就算是平缓的字句说出口时还是略显锋利,我不该剥开沈茵的伤口来和我做比较,这种做法显然很残忍。
沈茵却很释然地说:“老江和严靳可不一样。严靳不懂爱,他只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严靳是说爱我,可他什么也没为我做过。老江可是把你从底层拉上来,教会你怎么活得板正的男人。能比吗?”
我抬眼看她,现在的沈茵剪了个新发型,特别短的头发,一件军绿色的大衣,领子上有厚厚的狐狸毛,嘴唇涂着淡淡的唇彩,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看过好看的女人,我这会儿觉得沈茵像天仙似的。
再看看我,早不穿高跟鞋了,一双雪地靴,一件黑色羽绒服,眉毛好久没修了,和沈茵一对比瞧着像个病秧子。
我冲她笑了笑,淡淡地说:“是他把拉上来,但他又推我下去。”
打从小彦出生那天开始我根本没想到我的孩子会三年多见不到爸爸。小时候江辞云那么疼她,我敢说江辞云对小彦的爱甚至超过了我这个母亲对孩子的。深厚到如是海水的爱,父爱,竟然能忍三年多。
我心灵的防线崩塌下来那段日子,怎么活过来的啊?
“你真是和商临那个神经病待久了,思维好像都有点不正常,你挺懂事一人啊,这点事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老江又不是真的不爱你。”沈茵横我一眼,又深深叹息:“小颖,老江除了是你的老公,孩子的爸爸,他还是别人的儿子。咱就打个比方,要三年前你们没分开,老江直接以非法囚禁把商临给逮了,他这辈子都别想认爸妈了吧,你就忍心?再说他心里肯定对商临多少有点愧疚,都怪商临,他肯定有心理疾病,神经病。”
沈茵对商临的评价是神经病,而这个观念其实是我输入给沈茵的。那次在餐厅的厕所我把所有事都告诉沈茵,可三年多之后,我听完商临说的那番话再听沈茵对他的评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你真觉得商临挺差的?”我问得是挺奇怪,我自己知道。
沈茵果然奇怪地看我一眼,喝口咖啡说:“以前觉得还行,可一想到就是因为他让你成这副模样,我恨不得剜了他。”
我盯着沈茵,脑袋里闪过沈茵为我愤愤不平而去踢商临的那几脚,可能比严靳秦风那些力道更残酷吧。
“他说……”我顿了几秒:“亏商临还说挺欣赏你的。”
沈茵‘噗’的一下差点把咖啡喷我脸上,她胡乱地抽着纸巾往桌上擦,嘴上嘀咕着:“胡说八道什么?小颖,神经病也会传染啊。”
是啊,我是病了。
沈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我也没自讨没趣,我问她孩子送严靳手里了?
她面色一僵,点头:“嗯,那会和你说了之后就把孩子送过去了。”顿了几秒她又说:“没几天又给我接回来了,一到晚上就会想得慌,又怕跟着后妈受委屈,我这亲妈又没死,也不是养不起他,真要为了自己的情绪把孩子给搁下了,好像挺混蛋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母性吧,沈茵也游戏人间过,可孩子面前,她还是有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我点点头:“也挺好的。男朋友找了吗?我刚看严靳摸皮夹给你,你们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我拿起咖啡杯喝一口,放过糖的咖啡没那么苦了,可就在我们的谈话中咖啡因为时间而变凉了,苦味包裹着糖味一点点渗出来。
“严靳离婚了。”沈茵说。
这次轮到我被咖啡狠狠噎了一下。
我直着眼睛,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沈茵忙解释:“这会是她小媳妇要走的。再深的喜欢要是得不到别人回应,感觉不到多少真心,也是会淡的。也就一年前吧,严靳他老婆找了个男的,卷了严靳好多钱要离婚,那姑娘不舍得俩女儿,都带走了。严靳呢可能也是觉得解脱了,就没追究他媳妇卷钱的事,很快就把离婚证领了。”
“所以严靳现在是光棍一条?”我悄悄咽口唾沫。
“嗯。”沈茵应了声。
“那他离婚后,和你,有发展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沈茵轻轻耸肩:“也没啊。现在就和朋友似的处着,他要看孩子,来我那几回都挺客气的。到底是年纪一年一年长上去,经历的也多了,想想短短几十年,没什么好置气的。不过昨晚我真和他闹了几句,江辞云早和他说了你在哪,竟然不告诉我。”
沈茵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们一行人把事瞒那个严实,到最后,谁都站在江辞云的立场,那我的立场呢,我没想到连许牧深都会瞒着我,毕竟他很多次在我迷茫的时候指引我,偏生那次却没有。
哦,我想起来了。他说目标是一年内结婚,也许这会已经结了吧。
“许牧深是不是结婚了?”我脱口而出。
沈茵愣了一下:“结婚?他?一根木头和谁结婚去啊,连我都给他介绍过好俩个了,哪回都是人家姑娘瞧上了主动联系他,他呢该吃饭吃饭,该唱歌唱歌,约是赴,就是没点要交往的反应。”
“怎么还没结婚?”我轻轻垂着睫毛,被一系列事件强烈冲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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