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世琦带人将汉南所有没找过的犄角旮旯都翻了一遍,无果。
衣宅内笼罩一层愁云,尤其是衣传广夫妇、世瑜的俩孩子和世琦三兄弟,俏俏哭过之后反倒平静了,她发现有世瑜没世瑜,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大不同。
从来祸不单行。
第三天早上,天还没亮,福聚堂槽坊门口就有人哭天抢地,大喊着“福聚堂,还我丈夫!”“聚福堂,拿命来赔!”
因为是冬天,大家都还没起床。青子胡乱穿上衣服,跟几个伙计将耳朵贴门上细听,外边动静不小,乱乱哄哄,没敢开门,隔着门缝一看,妈呀,黑压压一群人,持枪拿棒,这架势,是要拼命。
青子赶紧小跑着折回屋内,喊醒沉睡的牧童,牧童正在长身体,嗜睡得很!
青子让牧童赶紧翻墙出去给大东家送信,自己先在院里安抚着外边。
很快,世琦带着人过来了。
对方看到世琦这边黑压压一群人,全是横眉怒目的轻壮小伙子,手上带着兵器,就不敢太放肆了,哭闹声从云霄之上跌落下来,矮了那么一截。
世琦让对方找一个人过来把事说清楚,有什么好商量。
人群里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满脸泪痕,声音嘶哑,指着世琦问:“你是什么人,跟你说有用不?”
牧童在旁边说着:“这就是聚福堂汉南槽坊的大东家,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小伙子止住悲声简单叙说,他叫杜阿毛,他的爹爹杜老大七天之前喝了左溪冷推荐的枸杞药酒后,就一醉不醒,一直躺在床上,不醒人事,死人一般,医药都不见效,特来聚福堂讨个说法。
世琦心里一紧,知道世瑜上了左溪冷的当,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直气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般来说,可信度与素质、实力、地位等等是匹配的,小到个人,大到单位。选择相信谁,选择与谁合作,非常重要,生意如是,交友如是,婚姻亦如是。
世瑜没有选择相信世珍和立身,而是相信了满嘴跑火车的左溪冷,是个重大失误。
谁让自己那阵子自己不管事,让世瑜管人呢,自酿苦果只有自己吃。世琦心中叫苦不迭,镇定了下,对杜阿毛说,听你的描述,你的父亲杜老大只是昏迷,尚在人世,这就请大夫给他的父亲看病,一应费用由聚福堂出。
杜阿毛不领情,说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没有救,他父亲现在只一口气,跟个死人一样,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世琦说那就由聚福堂赔钱,要多少钱给多少。
杜阿毛的母亲听到,冲上来张口要十万两银子,世琦想都没想,就应了。
可杜阿毛不算,他说只要人命不要钱,这就去县衙告状。拉着他母子还有一群亲戚跑到县衙去告状了。
世琦被传唤到县太爷的大堂上,跟杜阿毛母子当堂对证。
聚福堂里所有酒品都被查封,暂不许买卖,枸杞药酒也被送到县衙检验,杜阿毛家买的那瓶剩下的枸杞药酒也被拿到大堂来。
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就在大堂之上,衙役拿银针验毒。
所有从聚福堂搬来的酒都没问题,当验到杜阿毛家的那瓶酒时,银针变黑了。
也就是说这瓶酒里有毒。
聚福堂的人都大惊失色。
杜阿毛母子顿时哭天抢地。
县太爷把惊堂木拍得山响,吩咐衙役马上把世琦绑上。
围观的人群里一个人阴险地笑笑,躲开了。
一群衙役呼啦围上来,不由分说拉住世琦就开绑。
“青天大老爷,不关大东家的事儿。罪民前来请罪。”
人群里闪开一条通道,一个人远远地跪下喊道。
县太爷啪地又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给我带上来!”
来人正是青子,他跪在大堂之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聚福堂的管家,这药酒都是药酒师傅左冷溪泡制的,但人已畏罪潜逃了。酒里有毒,就是未尽管家监管之职,请大老爷定罪。
“说,是不是一切都是你们东家指使的?”县太爷问。
“大老爷明察。东家怎会给自己家的酒里下毒?明显是被人陷害。”青子辩解。
县太爷不由分说,吩咐人把世琦和青子一起下到大牢里,先退堂,等候再审。
世珍、世瑛火急火燎去找刘忌盈会长。
衣伯两家聚在衣宅商量对策。立身觉得杜老大的昏迷状况很是奇怪,貌似不是中毒。
衣传广说,左溪冷原是妙手春药铺的先生,可以到妙手春了解情况。
很快,世珍兄弟二人回来了,说刘忌盈正在托人向县太爷求情,现在四处打点,看能否先放主仆二人回来。
青子媳妇汪氏听说了世琦和青子都被关入县大牢,眼泪汪汪。
她没有像一般妇女那样嚎啕大哭,而是世珍施了个礼,说:“二东家在上,奴婢有下情回报。实不相瞒,青子平时所管,都是我在背后里帮忙。如果二爷不嫌弃我妇道人家,槽坊这边很多事情我还是可以支应的。”
旁人听了汪氏的话大为惊讶,想不到一个妇道人家,竟聪明至此。
世珍想了一下说,先请汪氏担起他丈夫青子的一应职责,不便于出头露面的事情,就让牧童打理,说完走出去向仆人伙计们做了交待。
衣传广和大家一起仔细分析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觉得有些古怪。
立身觉得,那个泡药酒的先生有些来历,杜老大家这一幕应该是左溪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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