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膳的时候,阿善如愿吃到了后厨做的猪蹄。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容羡都很少会陪阿善一起用膳。而且自白天她狠咬了他一口后,那个男人更是失去了踪影。
“姑……世子妃。”妙灵被掌过嘴后仍是难改自己的称呼,她的脸敷过阿善送的药后已经消肿了不少,目睹了白日事情的她有些担忧的道:“世子爷去哪儿了?”
阿善左手不能大动,只能单手吃饭,她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当时划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啃了口香喷喷的猪蹄后,她满不在乎的回:“我也不知道啊。”
她的确不知道,但她大致能猜的出来。
就凭她刚才蹭在他衣服和头发上的泥,那男人大概是去浴房沐浴吧。
想着这些,阿善单手控着猪蹄又啃了一大口。妙灵见状赶紧拿着帕子去给阿善擦脸颊,她边擦还边劝着:“姑娘你慢点吃,一会儿世子爷回来,看到该不高兴了。”
“他早就不高兴了。”阿善很乖的仰头方便妙灵帮她擦嘴。
厨子大概是知道她重口,所以在猪蹄上放了不少辣椒,这会儿阿善啃过猪蹄的嘴巴变得又红又亮,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果然听到妙灵疑惑回问:“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阿善怎么可能告诉妙灵,白日她在容羡亲她的时候,狠狠咬了他一口。
当时她没料到这男人会忽然对她‘动手’,所以迟缓的瞬间让容羡趁虚而入。那种软软腻腻的感觉微微露头带着些许的试探与散漫,阿善背后犹如有一条冰凉的大蛇蹭过,寒到发毛的同时,所以她是下了狠力道咬他。
“咬我?”
阿善至今记得容羡放开她时的情形,男人轻轻抬头,搂着她的手臂却未松。
平日里尊贵冷淡的世子爷,在经过刚才的事情后总归多了抹不一样的感觉,他唇形很漂亮的薄唇中央多了一条细碎的口子,很快就有血色染在了他的唇瓣上。
按着阿善的后颈迫使她仰头,容羡带着些威压道:“为什么要咬我?”
至少在容羡看来,他主动的这次感觉还不错。
阿善是真的不太明白容羡为什么会亲自己,所在推他没有推开后,她明明倚附在他怀中出口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弱,她反问:“那你干嘛亲我!”
总归,阿善最后是把容羡气走的。虽然容羡走的时候只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但阿善就是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了。
吃饱喝足后,阿善在院子中溜达了很久就回房休息了。她睡时容羡还未回房,妙灵伺候她换好衣服,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声:“姑娘真的不等世子爷回来吗?”
“不等了。”阿善坐在榻上小鸡啄米似的。
南宫复在给她开药方时加了些安神助眠的药,再加上自失忆后阿善日日精神紧绷,每日也就只有在入睡时才能放松些。
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所以阿善紧绷的厉害,累极后入睡的自然又快又沉。她根本就不知道容羡何时回来还回不回来,直到——
他突然咬醒了她。
“……”
容羡从清波园离开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他的衣服和头发上都被阿善蹭上了泥土,所以他直奔浴房,路上老管家跟着他,犹犹豫豫的开口:“爷,修白和玉清还在您书房外跪着呢。”
容羡被咬过的唇瓣还很疼,他推开浴房门时用手背轻轻蹭了下伤口,对二人的举动毫不意外。
“既然他们愿意跪,就让他们跪着吧。”
“可是……”老管家是越老心越软,除了容羡,剩下那几个孩子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色,有些担忧道:“今晚怕是又要下雪了。”
容羡不答,他褪下蹭有泥土的衣服解着中衣,实在是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若管家能劝他们二人回去,自然也是好的。”如果他们二人肯听他的话。
浴房中热气蒸腾,正正方方的池子中开始泛起一点点涟漪。容羡入水后背靠在池壁上,直接下令赶人:“点上熏香,出去。”
老管家只能领命照做。
当浴房中彻底安静后,容羡闭着眼睛在池中闭目养神。
每当天气转凉时,他的头疾就有加重的趋势,这大概是阿善在锦州城帮他医治时留下的顽疾,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失眠症,但意外的是,今日他竟然在浴房中睡着了。
冰冷的大雪蔓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容羡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处在冰天雪地之中。
黑色的华贵衣袍上落满了厚厚一层雪,容羡眼皮微垂,于是落在他睫毛上的碎雪窸窣落下,他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很快消散在空中,四周除了白雪就是红瓦宫墙,这里是皇宫。
嗒嗒,嗒嗒——
有脚步声在雪地中响起,靴底与厚厚的积雪接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人走的小心翼翼又有些匆忙,她一身藕粉的衣色在雪中像是一朵盛开的娇花,纯净又富有生命力。
“欸,你不要站在这里了好不好?”
容羡还没分清这里究竟是梦还是什么,走到他面前的姑娘轻轻开了口,她温软的声音中有些哀求,很是无力道:“我求你了,你走吧。”
走,他为什么要走?是谁可以左右他的去留?
漫天大雪遮挡住人的视线,寒风吹来时大雪倾斜,容羡眨了几下眼才看清站在面前的姑娘。
明亮清澈的眼睛,微微轻嘟的可爱唇瓣,这张脸完全是属于阿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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