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白听见这话心里暗火,看叶殊,叶殊正偏眼看她,两人对过眼神,猜到莫青衫过的不好。莫老爷子一向重男轻女,当年是硬赶身怀六甲的莫思思出门,莫思思不得已,千里奔袭下扬州投奔松白,生过莫青衫后不久逝世。之后乱世,莫家死伤殆尽,只留了莫剑主一人,想起这个孙女,硬从松白手里接回了京城。
多扯两句闲话,何春夏和狄涛骑马出门,往北镇抚司方向走。
一个人影闲庭信步般跟在后面,俩人都未发现,偶尔踩在积雪上,了无痕迹,极高的轻功。
腰佩黑剑,剑柄上刻篆体二字,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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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一天你知道自己的死期,还会有勇气继续前进吗?
前方的路,好像就没了意义。
我也想看见,开成海洋的花。
何小云。
六个月。
梦里,他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刚当上锦衣卫,用第一笔月钱买了个玉镯给她。钱不多,玉不好,她一直戴着。
梦醒,十三年过,他希望她一直戴着。
强忍着起身,绣春刀放在膝上,摸刀,握住刀把,松手,苦笑,会不会再握不住。
一蹦一跳的脚步,小妹来了,挤出一丝笑意,门吱呀一声开了,狄涛领着何春夏进门,何春夏看见何小云嘴唇惨白,面色蜡黄,笑的极为瘆人,知道大哥伤势严重,噘嘴难过。
“执念很深的人,一般都很难死。我到的时候,手脚都冻僵了,只有心口还是热的。”狄涛开口,“齐白鱼说你活不过六个月,是因为毒,没关系,这天底下就没有我抓不到的人,没有我解不了的毒,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年后,我能把江秋这人的祖坟都给刨出来。好好养你的伤,今天小妹也在这儿,兄弟讲句狂话,你的命,哥哥我给你托住了。”
何小云十分感动。
“不过要是托不住,那,那你晚上托梦给我,兄弟陪你喝酒。”何春夏听了就打,恶狠狠掐狄涛,“乌鸦嘴。”
一个人的命,究竟是为他自己而活,还是为愿意爱他的人。
笑笑,“我执念这么深,好多事没做完,死不了。”逗逗小妹,“还没看小妹嫁人,舍不得死。”何春夏急了,“我不嫁人。”招招手,小妹乖乖凑前了,拍拍头,“没看见小妹成为剑主,舍不得死。”
何春夏这才露了一丝笑意,很快又消逝,“我还差的很远,江湖不是剑道,我还不明白自己的责任,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子去接过剑旗。”
“做你自己就好,这世上能做自己的人可不多。”狄涛接话,“小妹说这话我才意识到,时光荏苒,小妹年纪也大了。”何春夏恶狠狠瞪狄涛,狄涛哈哈两声,“小妹去把张舟粥带回去吧,记得交代你哥的事不要说漏嘴,我和你哥要聊一些年纪大的人该聊的事了。”
何春夏出门一会,狄涛叹口气,“我记得之前你用剑,她不是你亲妹妹,何必这么让。”
“她姓何,就是我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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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内牢。
剑目星眉,器宇不凡,背五尺枪,腰挂白玉弓,腿绑箭袋,大理寺左少卿齐白钰入门。
张舟粥正在睡午觉。
齐白钰站在牢门口,听着呼噜声,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思索一阵,伸手敲牢门,呼噜依旧,再敲,不应,跑去要了钥匙来开牢门,摇摇张舟粥。
睡眼惺忪转头,“谁啊?”
“在下大理寺左少卿齐白钰,你爸爸张楚杰,曾在我手下任事。”
张舟粥起身,站直了上下打量齐白钰,想到前几天来过的齐白鱼,又来?瞥见齐白钰肩后刚好露出的一寸枪尖,好短的枪!开口,“你的枪为什么这么短?”
齐白钰偏头眨巴眼,被问倒,考虑再三,“我少时曾拜入唐家研习枪法,学艺虽不精,现如今却成了唐家枪的唯一传人。”
被打断,“我好奇的是,你的枪为什么这么短...”
“我随唐淑君先生学枪,先生是女子,使大枪腰不够力,便将枪杆截短取巧劲,一丈内,无敌手。”齐白钰神色淡然。张舟粥挠挠头,老实开口,“你哥之前来威胁过我,我知道了,我挺聪明的,不用再来强调了。”
“呵呵呵,即使是一家人,也会存在不同的立场,你家的案子,已经成了竹林党用来与东宫斗争的工具。杜观山请我,狄涛,余丹凤吃饭,便是东宫表态和谈。东宫势大,结果已成不了了之,你爸爸是个清官,不该无后,这口气,本来是要忍的。”齐白钰将张舟粥请出牢房,一个转身,抬手扣几个穴位制住,安置坐在老虎凳上,张舟粥想想不对劲,挣扎,手脚已被捆好。
“十四先生进京,逆转了局势,灭门案后面的秘密,会成为刺向东宫最尖锐的武器。”齐白钰看着张舟粥,眼神清澈,坚定,山河万里,“得罪了。”
“我想活着!”张舟粥瞪圆了眼,“这个秘密,可是得用我的命换!”
齐白钰抬眼看了一圈周围,墙上挂有诸类刑具用于拷问,锈迹斑斑上的黑色血垢十分显眼,齐白钰挑了两个略干净些的摆到桌面上,“你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吗?”
张舟粥语速极快,“为什么要用刑呢,大家坐下来好好喝喝茶谈谈条件不高兴吗不快乐吗,我也只是想好好活着,万一缺胳膊少了腿,那也不算好好活着对不对,好兄弟,你是我爸爸的上司我突然反应过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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