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屋子里的光照似乎在变暗。再微微睁眼的时候,面前似乎站了人。
额头上忽而传来一片凉,比刚才舒服多了。
“冷……”我说,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我想去抓被褥,手却似乎被捉住,有力而温暖。
“勿动。”有人在我耳边道,声音很是熟悉。
躁动的心似乎得了安抚,身上似乎也被盖上了更多的褥子,我感觉舒服了许多。但没过多久,我的嘴突然被撬了开来,一股苦涩难喝的汤『液』淌入了口中。
我想骂人,下意识要转开头,那手的气力却大得很。
“服『药』才能好,听话。”那声音又道。
听话……
好像不久前谁跟我说过。但不等我去想,那『药』不再灌了,取而代之的是甘甜的温水。
“睡吧……”
那声音又道。我心里继续骂着,未几,任由意识重新沉沦……
待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屋子里点着灯,不是太亮,故而并不刺眼。我眯着眼睛,未几,看清了榻旁的人。
公子半卧在近前的软榻上,身后垫着褥子,已经睡着了。
我怔了怔,未几,忽而想起了白日里的事。
他……
不生气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觉得自己大约在做梦,想翻过身去,继续闭上眼睛。可是才动了动,额头上的巾帕忽而滑落。
许是察觉了动静,这时,公子睁开了眼。
目光倏而相对,我定住。
“醒了?”他说着,从那软榻上起身,拾起巾帕,另一只手却覆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看着公子,只见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片刻之后,松了下来。
“烧退了。”他说罢,从旁边案上拿起一只碗,“再吃些『药』。”
原来先前撬开我嘴巴灌『药』的就是他……
我脸上一热,想了想,不知道我那时有没有真的骂出来。
公子用汤匙舀了舀,似乎想喂我。我忙从榻上支撑着起来,道,“我自己来……”
声音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难听,好像破了一样。
心里莫名松一口气,至少我就算曾经骂出来,他也听不清……
公子看我起来,没有阻止,将『药』碗递了过来。
我接了,手捧在碗壁上,并不觉得太烫。我往汤『药』上吹了口气,轻抿一口。
果然,苦得还是让人想骂,我皱起眉头。但未几,我碰到公子的目光。他注视着我,灯光在上面投下深浅不一的影子,不知情绪。
心里忽而打起了精神,我深吸口气,将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正当我眉头几乎皱得挤到一起,公子适时地又递来了一碗水,我把水喝下,终于觉得舒服了。
再看向公子,他的唇边浮起些淡淡的影子,似乎有一抹笑。
“再添些么?”他问,声音和缓。
我摇摇头,将碗还给他。
公子接过,放回那案上。
“躺下吧。”他说。
我的头还有些沉,依言乖乖地躺了回去。
公子将褥子压了压,又看看周围,大约觉得无更多可做了,方才重新坐回到软榻上。
室中重归安静。
我躺在榻上,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手上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翻。
脸上又在隐隐地烧,这样下去,最先尴尬得受不了的人大概就是我。
“公子……”我清了清嗓子,可惜还是破,只能将就着说慢些,“公子不恼了么?”
“恼何事?”公子反问。
我:“……”
这人进来颇有长进,已经学会了装傻。
“公子知道何事……”我小声说。
公子面无表情:“你的声音似鸭公一般,还想再与我讲道理?”
我一愣,忍不住笑了笑。
公子看着我,脸上也绷不住,嘴唇弯了弯。但片刻,那玩笑之『色』随即消失,目光认真。
“我不会答应。”他停了停,道,“霓生,你也不必再劝我。”
那声音平淡,似乎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我知道这对于平日喜欢揪着*屏蔽的关键字*理论个究竟的公子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他这么说,便意味着他不想再说起,也不想听我说。
也许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他当作不知道婚姻这件事,我则当作不知道我很快就会离开他。
少顷,我抿抿唇:“嗯。”
公子亦莞尔,伸手过来,将我的额头『摸』了『摸』。
“睡吧。”他声音轻而低沉,“莫再多言。”
我的眼睛停留在他的脸上,片刻,乖乖闭起,享受着他的手指残留在额头上的触感。
倦意再度席卷而来的时候,我心中苦笑,与其徒劳地去纠结些那些有无之事,倒不如珍惜当下,将来回忆时皆是美好,而不至于懊悔遗憾……
我的身体一向不错,并不轻易生病。所以每次生起病来,都比别人凶猛些。
比如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导致我在榻上躺了两日,什么也做不了。
公子没有上朝,他一直留在房里陪着我。
说实话,我十分受用。
我每每醒来睁眼,总能看到他。那感觉甚好,心头又柔软又甜,飘飘然,像在做梦。如果他可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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