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诗为证:
牢笼巧设美人局,美人原不是心腹。
赔了夫人又打臀,手中依旧光陆秃。
且说朱源自娶了瑞虹,彼此相敬相爱,如鱼似水。
半年之后,即怀六甲。
到得十月满足,生下一个孩子,朱源好不喜欢,写书报知妻子。
光阴迅速,那孩子早又周岁。
其年又值会试,瑞虹日夜向天褥告,愿得丈夫黄榜题名,早报蔡门之仇。
场后开榜,朱源果中了六十五名进土,殿试三甲,该选知县。
恰好武昌县缺了县官,朱源就讨了这个缺。
对瑞虹道:“此去仇人不远,只怕他先死了,便出不得你的气。
若还在时,一个个拿来沥血祭献你的父母,不怕他走上天去!”
瑞虹道:“若得相公如此用心,奴家死亦瞑目!”
朱源一面差人回家,接取家小在扬州伺侯,一同赴任;一面候吏部领凭。
不一日领了凭限,辞朝出京。
原来大凡吴、楚之地作宦的,都在临清张家湾雇船,从水路而行,或径赴任所,或从家乡而转,但从其便。
那一路都是下水,又快又稳。
况带着家小,若没有勘合脚力,陆路一发不便了。
每常有下路粮船运粮到京,交纳过后,那空船回去,就揽这行生意,假充座船,请得个官员坐舱,那船头便去包揽他人货物,图个免税之利,这也是个旧观。
却说朱源同了小奶奶到临清雇船,看了几个舱口,都不称怀,只有一只整齐,中了朱源之意。
船头递了姓名手本,磕头相见。
管家搬行李安顿舱内,请老爷、奶奶下船。
烧了神福,船头指挥众人开船。
瑞虹在舱中,听得船头说话,是淮安声音,与贼头陈小四一般无二。
问丈夫什么名字,朱源查那手本写着:“船头吴金叩首。”
姓名都不相同,可知没相干人。
再听他声音,越听越像,转展生疑放心不下,对丈夫说了,假托分付说话,唤他进舱,瑞虹闪于背后,厮认其面貌,又与陈小四无异。
只是姓名不同,好生奇怪。
欲待盘问,又没个因由。
偶然这一日,朱源的座师船到,过船去拜访,那船头的婆娘进舱来拜见奶奶,送茶为敬。
瑞虹看那妇人,虽无十分颜色,也有一段fēng_liú。
瑞虹有心问那妇人道:“你几岁了?”
那妇人答道:“二十九岁了。”
又问:“那里人氏?”
答道:“池阳人氏。”
瑞虹道:“你丈夫不像个池阳人。”
那妇人道:“这是小妇人的后夫。”
瑞虹道:“你几岁死过丈夫的?”
那妇人道:“小妇人夫妇为运粮到此,拙夫一病身亡。
如今这拙夫是武昌人氏,原在船上做帮手,丧事中亏他一力相助,小妇人孤身无倚,只得就从了他,顶着前夫名字,完这场差使。”
瑞虹问在肚里,暗暗点头。
将香帕赏他,那妇人千恩万谢的去了。
瑞虹等朱源下船,将这话述与他听了。
眼见吴金即是陈小四,正是贼头。
朱源道:“路途之间,不可造次,且耐着他到地方上施行,还要在他身上追究余党。”
瑞虹道:“相公所见极明,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睁,这几日何如好过!”
恨不得借滕王阁的顺风一阵吹到武昌!
饮恨亲冤已数年,枕戈思报叹无缘。
同舟敌国今相遇,又隔江山路几千。
却说朱源舟至扬州,那接取大夫人的还未曾到,只得停泊码头等候,瑞虹心上一发气闷。
等到第三日,忽听得岸上鼎沸起来。
朱源叫人问时,却是船头与岸上两个汉子扭做一团厮打。
只听得口口声声说道:“你干得好事!”
朱源见小奶奶气闷,正没奈何,今番且借这个机会,敲那贼头几个板子,权发利市。
当下喝教水手:“与我都拿过来!”
原来这班水手,与船头面和意不和,也有个缘故。
当初陈小四缢死了瑞虹,弃船而逃,没处投奔,流落到池阳地面,偶值吴金这只粮船起运,少个帮手,陈小四就上了他的船。
见吴金老婆像个爱吃枣儿汤的,岂不正中下怀,一路行奸卖俏,搭识上了。
两个如胶似漆,反多那老公碍眼。
船过黄河,吴金害了个寒症,陈小四假意殷勤,赎药调理。
那药不按君臣,一服见效,吴金死了!妇人身边取出私财,把与陈小四,只说借他的东西,断送老公。
过了一两个七,又推说欠债无偿,就将身子白白里嫁了他。
虽然备些酒食,暖住了众人,却也心中不服。
为此缘由,所以面和意不和。
听得舱里叫一声:“都拿过来!”
蜂拥的上岸,将三个人一齐扣下船来,跪于将军柱边。
朱源问道:“为何厮打?”
船头禀道:“这两个人原是小人合本撑船伙计,因盗了资本,背地逃走,两三年不见面。
今日天遣相逢,小人与他取讨。
他倒图赖小人,两个来打一个。
望老爷与小人做主!”
朱源道:“你二人怎么说?”
那两个汉子道:“小人并没此事,都是一派胡言!”
朱源道:“难道一些影儿也没有,平地就厮打起来?”
那两个汉子道:“有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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