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再三,大约过来十来分钟的样子。
等到苏木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彻底地静下来了,这才又开始动起笔来。
可是,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可一动笔,先前那种厌烦、麻木的状态又如约袭来。
苏木知道这次不能停,状态这种东西,你要多些才又,光等是等不来的。
索性什么也不管,就这么硬着头皮写下去。
没有感觉的写作乃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八百字一篇的八股文,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弄好。
定睛看去,依旧是歪歪斜斜的笔迹。读起来,文字也是磕磕巴巴非常不顺畅,就如同一个刚学写作的新人。
这样的文章,别说点翰林,就算是中个赐同进士都难。
苏木顿时恶向胆边上,心中一恼,就将那份稿子团了扔到地上。
这个时候,一个兵丁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喝问:“你想干什么?”
苏木苦涩地笑了笑,俯下身去,将稿子拣起来,用手抹平了。
按照科举场上的规矩,考生进考场之后,除了有一份卷子外,还有就张草稿纸。一般来说,考生在正式答卷之前都会打草稿,待到修改满意之后,才誊录在卷子上。
每张草稿纸上都照例盖了贡院的大印,考完之后,还得交上去。
少一张,你就算是作弊。因此,鬼知道你的草稿纸去了哪里,上面又写了什么?
当然,你也可以说你解手用了。
问题是,古人解手不用纸的,自有厕筹。用纸擦屁股,那就是败家子。
摇了摇头,苏木也是无奈。看来,强写也不成,也没办法找回状态。
那么,该怎么办呢?
别急,我是有经验的,我还有最后一招!
苏木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突然发现自己好象犯了一个错误:把八股文写作当成了文学创作,有灵感的时候固然下笔如有神。一旦心中有事,思绪烦乱,写出来的句子读起来却味同嚼蜡。其实,这东西就是一种纯粹的文字游戏,只要格式对了,文字没太多问题就成。
好,等下我再修改修改。
吃过晚饭,休息了片刻。苏木将第二根蜡烛点燃烧。就这烛光,开始逐字逐句地修改起下午所作的那篇《孟子曰无伤》。
这一改,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直到那只蜡烛燃尽。
可以说,每一个句子都经过反复推敲,稿子也用了三章,加一起都快四千字了。
到最后,苏木已经忘记自己究竟写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远远地传来几声鸡鸣,竟已经到了次日卯时。
这最后一招已经证明彻底无用了!
今回考试的状态,让苏木心中一阵发凉。
“也许是我太累了,太累了!”一个通宵没有睡觉,两眼又红又涩,疼得睁不开。
身体也因为坐得太久而发酸,苏木也知道再这么强写下去毫无用处。
他回想了一下,去年去通州参加乡试的时候也碰到了这样的情形。不得不承认,他不是一个临场发挥型的选手,而且对自己的状态调整也没有什么经验。
去年乡试的时候,怎么无论写什么都感觉不满意。不过,还是就那么交卷了。实际上,八股文不同于文学作品,要求的是考生掌握基本的经义,格式也不能出一丝的错。
不过,那是乡试啊,对于你文章的艺术性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这里是进士科考场,来参加考试的都是全天下最优秀的读书人。而且,出题和审题的都是当世的文章大家。正如他前一阵子和吴世奇所说的那样,如今的朝堂和文化界的主流是南方士人。江南文士推崇的是美文,你做的文章若是厚实朴素,第一眼就要将你给刷下去。
以苏木现在所做的文章,别说点翰林了,就算勉强中个赐予同进士都难。
真若凭真本事,苏木觉得但就基本功而言,自己也该在这七千多考生中排在最后。同他们竞争,确实有些难为人了。
一想的到大名鼎鼎的苏子乔竟然名落孙山,一想到中不了进士的后果,苏木就不寒而栗。
这才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苏木心中颓丧,将毛笔扔掉,躺回小炕上睡觉,蓄养精神。
在睡着的一刹那,苏木心中还有个念头:或许这一觉醒来,力气养足了,我就能作出好文章来。有或者,梦笔生花也说不定呢!
事实证明这不过是苏木的一相情愿,作文这种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
等到中午醒来,依旧是文思枯竭,这回索性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就那么呆呆地在考舍里坐了一个下午,然后又是半夜,活生生将一根蜡烛熬尽。
这是本界春闱的第一天,一天两夜,苏木却是一题未作,出师不利。
会试第一场一共有三天三夜,五道题目,交卷时间在第三日晚上,后世北京时间九点钟模样。
而这第一场实际上直接关系到一个考生能够金榜提名,乃是春闱考试的重中之重。
有经验的考生都会给自己做出一个计划,五道题目,前两天每天两题。最后一天一道,先将文章写在草稿纸上。还剩的半天时间则用来誊录。
看对面吴老先生和段炅的模样,好象作得很顺利的样子,都是一脸的从容。
相比只下,苏木却是如坐针毡。
看苏木答题答得如此艰难,又是一脸的慌乱。吴世奇的眉头锁得更紧,是不是威严地看他一眼。
至于段炅,则是嘴角微微带着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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