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中了梦魇,这可怕的后果将苏木震住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眼前突然暗下去。
苏木猛地醒过来,这才发现点燃的那支蜡烛已经烧到尽头。
他叹息一声,伸住手指捏熄了那团如豆的灯光。
整个考场已经被一团黑暗笼罩了,对面的吴老先生和段炅也早就吹了蜡烛睡觉。耳朵边依旧听到吴世奇酣畅痛快的鼾声,居无何,又有几道鼾声加入进来。
抬头一看,头顶的星空依然纯粹。
苏木心情恶劣到无以复加,一时没有了主张,只等和衣睡到小炕上。可惜头上那星星的光却无处不在,没有经过污染的天空,这光污染却是无比的厉害。
在星光的照耀下,这一觉却睡得很不塌实。
一场接一场的噩梦袭来,在梦中,苏木看到自己正位于三法司会审的公堂上,有个官员使劲将惊堂木一拍:“大胆苏木,竟敢在科场上舞弊,还不快快招来,也免得少吃些苦头!”
在梦中,他看到一群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将手中的棍子如雨点一般打下。
在梦境,他看到大军将自己的家团团围住,小蝶和吴小姐浑身血泊地倒在地上。
然后,场景一转,却到了菜市口刑场。
他看到自己被捆成粽子,跪在地上。不但是他,吴世奇、段炅、牛得水等人也被一打尽,也同时颓丧地跪在地上,背心插上一个大标签,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还划了一个大红叉。
翁知事也在其中。
苏木大为奇怪:这翁知事没有参加会试啊,他怎么也牵扯进这桩科场舞弊案里来了?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从半天里传来响亮的声音。
就有一个刽子手走上前去,将翁知事背后的标签扯掉,只一倒,血淋淋的脑袋就滚到苏木脚边。
然后,是鲜血冲天而起。
旁边,段炅却笑了起来:“事成矣,事成矣!”
这个时候,地上翁知事的脑袋突然睁开眼睛朝苏木诡异地一笑。
这一笑,叫苏木寒毛直竖。
“啊!”一声,苏木猛地惊醒过来。只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冷汗,骨头也软了。
外面太阳已经升到中天。
这一觉,竟睡到了正午才醒过来。
在看对面,吴世奇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一天没有吃药,他血液里的那些安眠镇定的药物成分只怕要已经挥发完毕。又见题目是自己早已经准备好了,老先先生显得意气风发,身体挺拔得如同那泰山上的青松,右手悬在半空,只手腕飞快地转动着。
在他笔下,一篇文章已经作了大半,竟不打草稿,准备一气呵成。
阳光下,老先生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来,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看苏木醒来,老先生眉头微微一皱,大概是不满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偷懒,这个时候才起床。
不过,对于苏木能否中进士,吴世奇一点也不担心。开玩笑,提前一个月知道考题。且不说苏木文章本就写得不错,又是诗词大宗师,就算是他蠢笨如牛,早早地请枪手做了文章,熟记于胸。到了考场直接誊录上去,也能轻易地中个赐同进士。
老先生心中得意,暗道:老夫这次是绝对中了,呵呵,且让那些当我是非正经出身,侮辱过我的人看看,老夫现在也是进士了。不但老夫,连老夫的女婿也中了。翁婿同日金榜题目,哈哈,真真是士林的佳话啊!
同吴老先生不同,因为是大白天,段炅的偷了吴世奇的考题,心中突然有些愧疚,却不敢同苏木对视。只将身体深深地伏在桌上,小心地写着卷子。
表面上看来,段知事答题的速度好象不快。可苏木看得明白,他已经将一道题目写完,正在对付下一题。
因为起得太晚,昨天又是一夜没有睡好,苏木脑袋里隐隐着疼,身上也没有气力。还没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会试考场每天只供应两餐,后世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是头餐;下午五点是晚餐。
今天的伙食一样很糟糕,只两素,一碗饭。
吃过午饭之后,苏木也是没有办法。无论如何,这考试还得继续下去啊!不可能因为害怕考题泄露一事事发,就不做题了。
即便自己交白卷,将来事情败露,朝廷也不会因为你苏木没有考中进士就不追究了。到时候,该砍的脑袋一样要砍,该抄的家一样要抄。
想到这里,苏木只能提起精神磨了一砚台墨,开始作第一到题。
见苏木终于开始动笔,对面的吴世奇的脸色才好了些。
第一题自然是《牛山之木尝美矣》,八股文苏木也是作惯了的。当下想也不想,就写了大约十来字,将破题部分作好。
接着是承题,也很顺利。
到起讲的时候,苏木却感觉自己心中空荡荡的,死活也不知道挨下去究竟该写些什么?
八股文的作法,每个段落应该写多少字,写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这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好象被什么东西淘空了,手却木木地僵在半空。
再看手下所写的那几十个字,也是歪歪斜斜,潦草得不成模样。
“还正被怔住了,这题却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苏木知道自己这是心理压力实在太大。
索性放弃这道题,又去作第二道《孟子曰无伤也》。
和第一题一样,破题承题还很顺利,但一到起讲,苏木脑子就好象生绣了一般,久久无法下笔。
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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