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的丑字飞出去吓坏路人,赶紧去捡已经落到了窗户下方的纸,捡之前寻一样趁手的东西,先压住了桌上的宣纸。
等将飞走的都捡回来,往桌上看,她用来压纸的,是一方青绿山水的琉璃镇纸。
她送的。
她笑一笑,将自己几日来的练习成果叠一叠丢进垃圾桶里。
温岭远坐在客厅沙发上,向她瞥去一眼,望向她的额头,忍住笑,“不练了?”
“不练了,我就不是这块料。”
宁樨走去洗手间,打算洗一把脸。
片刻,从洗手间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喊叫:“这墨汁洗不掉!温岭远!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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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晴好,宁樨去拜访温鹤庭。
温鹤庭在院子里晒药,满院蝶乱飞,角落里一树梨花,正在盛开。
宁樨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刷手机。
温鹤庭笑眯眯:“小宁樨还是应该多运动,要不要跟爷爷耍太极剑啊?”
宁樨第一百次婉拒,“爷爷,我真的不是这块料。”
温鹤庭瞧见温岭远往屋里去了,走去她跟前,悄声说:“只要你跟我学一招,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阿远的秘密。”
宁樨腾地爬起来,“成交!”
温岭远再回到院子里,宁樨在空地上摆上了起始架势,一柄银剑反射寒光。
颇感诧异,笑问:“想通了?”
宁樨不说话,投来一束目光,挽一个不成形的剑花,剑柄上红穗飘荡。
当晚,在卧室床上,宁樨骑在温岭远身上,笑得无辜又灿烂,却使温岭远感到寒森森,因为她问:“我听说,你和南川一样,十五岁就早恋啦?”
温岭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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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园和程景天那档子破事,使宁樨没有买股票,却体会到股市涨涨跌跌起起伏伏的心情。
宁樨白天忙过拍摄,去青杏堂找温岭远,在院子里和程景天撞上。后者耷拉肩膀,顿下脚步与她打声招呼,眼里黯淡神情出卖他脸上挂起的微笑。
一望即知,一定是因为池小园。
宁樨便问:“小园又说什么让你伤心的话了?”
程景天说:“也不算意外。我跟她告白,被拒绝了。”
宁樨惊讶,“她……”
“反正实习马上结束,也无所谓。”他笑着,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什么。反正宁樨觉得他其实不如不笑。
进到屋里,厨房,池小园正在帮病人煎药,同样的愁云惨淡。
宁樨走去她身边,“刚在门口碰见程景天。”
池小园没有出声,垂眸望着灶火上的药罐,蒸汽微微顶起盖子,缝隙里扑出一些药汁,溅在灶台上。
宁樨将火关小些,“其实,当时反而不如不招程景天进来,搞得你们两个都难受。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不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
宁樨看向池小园,“嗯?”
“我没有不喜欢他,只是,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他。你知道我一直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如果跟他在一起,我未来会不会因为没有坚持自己的标准而觉得遗憾。”
“仅仅因为,他不是一个开朗幽默的人?”宁樨并不会嘲笑她的标准,只是可能,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有一些标准就是用来打破的。便跟她说,“我之前也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吃苦瓜,后来吃到一种裹上蛋液煎炸的苦瓜酥,觉得相见恨晚。其实……没有完全的绝对,你会犹豫,可能还是因为你不喜欢。不喜欢就不用勉强了。”
池小园仍旧只是摇头。
和温岭远回去的路上,宁樨提到这件事情,感叹,“小年轻啊。”
温岭远笑说:“他们都比你大。”
“可是我的恋爱经历比较丰富,而且我都是已经订婚的人了。”
温岭远并不否定她感情层面的“倚老卖老”,“你的经历,未必适用于所有人。毕竟,爱多少需要一些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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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樨没有想到,池小园会先她一步对小偶像脱粉,因为据她所知,池小园对小偶像要狂热得多,打榜、控评、冲销量这一套,她样样精通。
问她为什么,她只是嚼蜡一般地咬着一个蛋黄卷,说:“不知道……可能因为超话签到停了三天,一旦停下来,就不想继续了。”
宁樨拿筷子夹一个蛋黄卷自己尝了尝,明明是超绝美味。
她探过身去,隔着桌子,安慰似的摸一摸池小园的脑袋,摸得后者莫名其妙。
三天,那不就是程景天实习结束,离开青杏堂的时间么。
傻姑娘觉得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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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岭远说,是当时她很长时间不和他联系,唤起了他的危机感。
人好像很容易因为距离太近,反而迷失了对距离的正确感知。
所以,宁樨观察到池小园的失魂落魄持续了一个月,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时,觉得,其实分开也不是坏事,触底才能反弹。
暑假要结束了,返校之前,宁樨背着器材来青杏堂,说周末要去南城中医药大学给人拍写真,问池小园要不要同去。
因为这个地名,池小园怔了一下。而宁樨若无其事的,她反而不好表现得大惊小怪。
宁樨看向她,“去么?”
“好啊。”她也答得若无其事。她确信,周末的话,那个人应当不会在学校的,碰上的几率微乎其微。
南城中医药大学,有兴建于清朝时期的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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