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言尚身后,温柔而眷恋地看着言尚的背影。她目中盈盈闪着泪光,波光流连潋滟,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言尚,她心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只有他为她发声。
只有他怜惜她。
便是这满堂的人都不在意她,只要有言尚一人在意她,暮晚摇又何必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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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堂中对峙,暮晚摇并没有等来一句道歉,但是无所谓,因从那日开始,他们居住在李家,李家诸人面对言尚时,都会忍不住绕着走。
显然他们都怕了言二郎,再不敢如最开始那般小瞧言尚,觉得言尚一个寒门子弟,不配立足李家。
而对于暮晚摇和言尚来说,两人的私人关系暂且不论,到了李氏地盘,二人忍不住私下里,谈的就会是一些重要的事。比如——
言尚坐在榻上,老御医正在为他检查眼睛,给他敷药。
等老御医上过药后,言尚闭着目,听到暮晚摇在外面和御医说了几句话后,暮晚摇进来,淡声:“我让御医去给我外大公看病,我外大公初时推辞,在我强硬后他推辞不下,只好就医。御医方才告诉我,外大公的病说是急,但实则只要好好养上两三年,未必不能活到百岁。”
言尚侧过脸,“望”向她,轻声:“可是你外大公说的,是自己病入膏肓,他用这个借口,让你来金陵见他最后一面。如果御医没说错,那么……是你外大公,自己不想活了?”
暮晚摇陷入沉思。
言尚低声:“你舅舅被贬去南海,不得回金陵。然你舅舅是李氏出类拔萃的人物,你外大公需要你舅舅回来,主持李家。李氏是被贬,只有你外大公去世了,你外大公才能厚着脸皮上书,求陛下让你舅舅回金陵守孝。
“守孝三年,即使无官身在身,对你舅舅来说也无所谓。而三年后如何光景?世人皆知你父皇身体不好……你外大公在赌你父皇活不过三年。三年后,你舅舅依然可以留在金陵,扶持李氏东山再起。
“何况你这些年在长安势头渐盛,如今说服李氏和寒门结亲,便是要李氏扶持寒门。可是李氏毕竟有前科,陛下不会放心李氏崛起。那么,你外大公只能让自己死,让你舅舅上位……新旧交替,用这种方式告诉陛下,李氏已经换了家主,换了新的人上位。新家主,可行新政。李氏扶持寒门,就不会让陛下再转头压李氏了。”
暮晚摇缓缓点头。
她边想边说:“李氏如今与我互相依存。我来金陵,也是被我父皇嘱咐,让兵马从李氏私兵那里走,去长安。因为南方以李氏为尊,这些世家掩护下,不动用边军,长安那边才会不知道。我父皇既然有求于李氏,那李氏自然也要谋位。
“我舅舅推荐了两个李氏少年,到时候随我们一起回长安,他让我随便给这两个少年安排官位。我与李氏正在关系最融洽的时候,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拒绝。”
暮晚摇走向坐在榻上的言尚身畔,将手搭在他肩上。
脸颊能感受到窗外吹来的风,听到廊外隐约人声。言尚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分,面上也毫不在意一般:“那你如何想?你要让御医为你外大公治病么?”
暮晚摇沉吟片刻,轻声:“他不想活了,我为何非要逼他老人家活?他不会感谢我。既然他自己不想活,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言尚低头不语。
暮晚摇忽低头看他,凑近他的脸。他感受到她的呼吸,猝不及防向后仰:“你做什么?”
暮晚摇:“你脸红什么?”
言尚:“……”
他微绷:“窗子开着,外面尽是人来人往,这里是你外大公家!你说我脸红什么?”
暮晚摇稀奇,她指腹轻蹭他滚烫脸颊,低头看他,似笑非笑:“你怕什么?当日不是在我外大公和舅舅面前,都承认你是我驸马了么?你都承认了,你还怕人看到我们亲昵?”
言尚:“谁与你亲昵了?不过是看在你外大公病重份上,我不想反驳罢了。谁是你驸马了?哪里有公文,哪里有明示?谁与我商量过,谁问过我的意见?你自作主张,根本没问过我,鬼做你的驸马。”
暮晚摇笑:“这驸马,一时半会儿消息也到不了。说不定长安那边的旨意已经改了呢?我不与你商量又如何?到了今天这一步,难道你还会拒绝?”
言尚反问:“为何我就不会拒绝?”
暮晚摇脸色蓦地沉下。
她咬牙:“你就嘴硬吧。”
她推他,言尚被她往旁边推,以为她要坐,他只好挪位给她。但是他才挪了一下,香风入怀,暮晚摇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颈。言尚本就有些红的脸,立时红得更厉害。
乌发下,他耳朵红得如同一滴红豆,极为可爱。暮晚摇爱的不行,听他低声:“你又干什么?”
暮晚摇低头来与他唇轻轻挨着,笑,有没有觉得身上很热啊?”
言尚不自在地拢了下自己在大夏日都包裹得严实的袖口,他心凉身清,本没有出汗,可是暮晚摇这般坐在他腿上闹他,他确实有些热。他踟蹰了半天,忽反应过来:“……你不是又给我下药了吧?”
暮晚摇得意地笑两声。
言尚当即涨红脸:“太胡来了!你怎能、怎能……这里是书舍!书舍!”
暮晚摇笑眯眼,如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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