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右边有一座耳房,聂嗣兄弟三人在里面换上武服。这套服饰相比较聂嗣日常穿的曲裾深衣稍有不同,下摆较短,改得比直裾深衣下摆还要短,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双腿活动。
将头发扎成马尾,用丝带绑着,随意落在脑后,头上绑着黑色护额,防止头发丝披落,阻挡视线。袖子上裹着系带,防止因为袖子过大而导致双手活动不便。
其实,他此时穿着的上衣袖口相比较之前的袖子已经够窄,但是想到待会儿的多人运动,他觉得还是需要将袖子绑的更严实一点才好。
一切整理完毕,兄弟三人轻车熟路的走到另一间偏室。
在室内,聂巢已经换上武服,跪坐中央,身边放着一柄木剑。在他对面空出来的位置,同样放着一柄木剑。
见此,聂垣和聂桓看了一眼聂嗣,二人不约而同地脱下鞋履,走到一边跪坐。
聂嗣深吸口气,脱下鞋履,走到聂巢面前,缓缓跪坐下来,拱手一礼,“请宗长叔指教。”
聂巢轻轻颔首。
言罢,二人同时拿起木剑,起身,分置两边,相隔五步距离。
剑者、御贼强身也!
故,君子不可不习剑术。
似聂嗣这样的大宗少主,自小接受的教育之中,剑术必不可少。近年来聂嗣每次求学归来,聂巢必定会检查他的剑术。若稍有懈怠,轻则斥骂,重则跪罚宗祠。
聂嗣手中的木剑,剑身长约三尺左右,剑茎刚合双手之握。
关于剑术,聂嗣在丹水的时候也是跟随夫子修习过的,加之他平常积极的锻炼,身体各方面的反应可能不如栾冗,但是也不会太差,总归比正常的人要强上一些。
双手紧握剑茎,剑锋直指聂巢,笔直的剑身,将聂嗣的视线一分为二。
聂巢双手持剑,先一步进攻。
剑的基础攻击方式,无外乎‘劈、刺、削’三种。
聂巢采用的就是劈剑,速度很快,带有一丝丝木剑和空气的摩擦声。
聂嗣预估剑的落位,持剑格挡。
啪!
一闪而逝的酸麻感从手臂略过。
“挡住了?”聂桓稍稍惊讶。
聂垣看着场中身影交错的二人,以及耳边传来的‘啪啪’木剑相击之声,轻轻道:“看样子,大兄在丹水也未松懈。”
虽然聂嗣挡住了聂巢的第一击,但是随后的交手中,聂嗣只能勉强挡住聂巢的进攻,根本没有办法实施反击,被其步步逼退。
转眼间,他已退至角落。
“还在退让!”聂巢低吼一声,一剑劈下,聂嗣步伐不稳,撞在墙壁上。
聂巢拄着木剑,冷冷的看着聂嗣,“既以持剑,当半步不可退让。剑者,退一步,气势便弱一分。以剑搏命,生死之间也。敌不亡,则你必死!”
聂嗣沉默,甩了甩手臂,再度拿起木剑。
“还请宗长叔指教。”
俩人交手数合,聂嗣大多以守为主。
“大兄的臂力,较之以往,强上了许多。”聂桓点评。以往他们兄弟三人都是随着聂巢一起修习剑术,各自的水平,心里都有数。
聂垣颔首,“不错,以往大兄可坚持不了这么久。”
啪!
聂嗣挡开聂巢的一剑,抓住机会,剑锋直刺聂巢胸膛。与此同时,聂巢手腕轻轻一转,剑已落在聂嗣脖颈。
聂嗣的剑,距离聂巢胸膛尚有一指距离。而聂巢的剑,却已紧挨聂嗣脖颈。
胜负已分。
二人收剑,聂嗣抱拳,“是孩儿输了。”
聂巢不答,转身看向聂垣。
见此,聂嗣松了口气。聂巢没理会他,说明这次考核算是勉强通过,不用受罚。
接下来,兄弟三人轮番接受聂巢指教,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当他们离开宗祠的时候,三兄弟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宗长叔整天绷着脸,瞧着就叫人害怕。”聂桓摸了摸手臂,方才交手的时候,自己被训的最惨,身上也受了轻伤。
聂嗣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修习剑术,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走吧,该用午膳了。”
三兄弟用了午膳,聂氏的宗族子弟,在得知聂氏少君回来的消息之后,纷纷上门拜访。似聂氏这样的大宗族,年轻子弟自然不在少数,有的人实诚,有的人奸猾,一下午的接待,让聂嗣有些疲乏。
忙碌的度过两日之后,聂嗣带着芷苏、栾冗、奢奴,以及一众护卫前往丰水以南的几座庄子。
丰水发源秦岭,向北注入渭河,灌溉了大量的良田。这些沿河的良田,全都是聂氏的。为了方便管理,聂氏在沿途每隔一段距离便建立了一座庄子,方便管理物资。
靠近水源的庄子,正合聂嗣心意,一番视察之后,他很快选定了位置,让奢奴下去操办事宜,准备原料。
此时,聂嗣立在田埂上,目光看着田间劳作的百姓,开口问道:“这些,都是聂氏的佃农?”
芷苏在一旁答道:“回少君,他们都是。”
“这一亩地,能得多少粟粮?”
“去年近丰水一代的上田,一亩可得四石粟粮,中田有三石多,至于远水的贫瘠下田,只有两石粟粮。若是遇上灾年,收成还要少些。据奴所知,霸水、渭河一带的上等良田,有的可产粟粮七石。”
据聂嗣所知,亩产两石粟,算是正常的田地产量。亩产三石的田地,大都是靠近水源,取水方便的田地。至于亩产四石,乃至七石,这是少数的灌溉良田才会有的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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