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连川淡淡道:“我也曾问过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后来终于发现,我确实大错特错。”
“我错在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坚守可笑的正道。
失败者才问对与错,而胜者永远都是正确的。”
她的脑海里飞闪过原主的一生,像是庄生梦蝶般喃喃自语:“你被诬陷,就要抛弃正道,同魔族为伍?
真正肮脏的是你软弱的心,与你半身的魔族血脉又有何关系?”
洛连川平静的面色终于出现了波澜,他紧皱起眉头:“你从何得知,我身负魔脉?”
在洛连川探寻的视线里,姜沉离冷笑道:“我自能得见天道,不行吗?
你不就是因为这条传闻才会娶我?
你大可放心,我还看见你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你哥的。”
洛连川被陆衍的风头压了这么多年,此刻终于被她精准的诅咒激怒了:“我看你嘴硬到何时?
把人带上来!”
洛连川话音刚落,姜河立刻被两个人压了上来。
一向在意形象的他形容狼狈,鬓发散乱,见到洛连川后,不禁怒目圆瞪,啐了一口。
“算老夫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小子竟是这种无耻混账。”
而后姜河微微侧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只一瞬间,他的眼眶就变得通红:“阿离,是爹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强忍着泪意,她拼命摇头:“不是的,是女儿太任性,才会害了你们。”
“好了,感人的父女之情演完了。
姜沉离,你现在该说了吧?
刀剑无眼,下一个砍的,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这个声音是……
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压来姜河的两人中,有一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抽出一把绛紫色的剑横在姜河的身前。
血月下,那人脸上的面具闪着晦暗的红光——
又是那个神出鬼没的面具人,他果然跟洛连川有所牵扯,只是她还是毫无头绪,没有想起他的身份。
姜河面色大变,挣扎着想要想她扑过来:“乖女儿,他们要你说什么?
如果是那个秘密……千万不能说!”
洛连川没有理会姜河那边的动静,只是静静望着她,一副笃定她会松口的样子。
她的思绪确实已经混乱至极,绝望愤怒早已盈满了身体,恍惚中,她好像真的变成了血月之下,那个孤立无援,被灭满门的姜沉离。
姜河看出了她的摇摆不定,忽然出声唤她的小名:“阿离,看着我。”
她惶然扭过头与姜河对视,眼底是一触即碎的泪光,心里好像有了一丝预感。
“阿离,不要哭。
你从小就是顶好看的,爹从来不舍得让你哭……不要怪爹喊你,我只是……想再看阿离一眼。”
姜河每说一个字,目光都变得绝然一分,等到话音落下后,便毫不犹豫,直直朝着面具人的剑上撞去。
血色在眼前漫开,姜沉离张了张嘴,一瞬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洛连川也吃了一惊的样子,愣了一瞬后,抽回架在她脖子上的雪鸿剑,急急飞掠过去,连点姜河几处大穴。
他有些恼怒地看向面具人,低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
面具人抬手将洛连川的质问堵了回去,对六神无主的她说道:“现在说出恕墨宗的秘密,姜河还有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现在的状况,她必定能察觉到,洛连川和面具人之间的对话十分古怪。
但此时她已经满心惶然,根本无力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干巴巴黏在皮肤上,像道去不掉的疤,时刻提醒着她姜河生死未卜,恕墨宗即将灭门的事实。
“告诉他吧——”
耳边有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未知的诱惑。
“说出口,你能就解脱了——”
她的嘴唇噏动,深埋的秘密就要脱口而出:“我……我的……”
正在这时,小指尾部忽然一阵灼热,她不由望去,上面绑着一条红线,正急切地闪着光。
这是……陆衍入阵之前给她的灵线……
对了!
如梦初醒般,她终于记起自己是穿越而来。
由于幻阵的刺激,她将看过的原著误以为是自己的经历,从而彻底代入了原主的心境,将自己扮演成“原主”,遭遇了一次宗门之夜。
但这场灭门惨案在她这里还并未发生,她还有改变未来的机会,这次绝不会就这样一败涂地。
灵台从未有过这般清明的时刻,她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沐浴在圣光之中。
等一下……她抬起手臂转了一圈,又费力地扭头观察着后背——她好像真的全身都在发光啊?
!
“你……”从洛连川的表情来看,八成是以为她受了太大刺激,得了失心疯。
所以他们……看不到她在发光?
在洛连川震惊的眼神里,她猛然凝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插入自己胸口——
这幻阵的阵眼,也许就在她身上。
她感到身上骤然一轻,无论是死尸、面具人、姜河、或是洛连川,通通都如烟尘般消散了。
最后只剩下她,孑立在那轮血月下。
她有些后怕的喘着气,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虽然这次是赌对了,但毕竟是用自己的小命做赌注,要不是方才头脑发热,可能真的会纠结很久,甚至永远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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