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传来一束模糊的光线。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文品发觉自己被囚禁在了医院的忏悔室里。
他感觉很疲惫,似乎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铁门的小窗外出现了亮光,映衬出一道人影。
“是……是谁?”文品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黑暗中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强光使得门外的人更像是一道漆黑的剪影,映衬得他无比高大,只听那影子说道:“你自由了。”
文品想要询问,可是那人立刻便转身离开,文品也没有力气起身追上去。
只是觉得,那个说话声莫名有些像是梁景医生的声音。
是的,不会听错,他带着弗拉维亚人的口音。
可是,他不是去浔城大学参加医学研讨会了吗?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这时候,文品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钟声,它自很远的地方飘来,细微得像是富有节律的心跳。
文品想要立刻逃出去,眼皮越来越重,可是神志始终不太清醒,可能是药效还没过去。
忏悔室外似乎还传来了更多嘈杂的声音,脚步窸窸窣窣,还有很多人在暗中低语。
舔舐、撕裂、咀嚼。
慢慢地,文品的眼皮重又变得沉重,他看到很多人的影子从门外经过,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强烈的倦意。
然而心脏却越跳越快,仿佛那颗机械之心就要跃出了身体一般。
之后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第六感”的知觉涌入神经。
最后,怪异的声响变得如同催眠曲。
另一种力量使文品渐渐无视了奇怪的“第六感”,终于还是闭上了双眼。
——嘀嗒,嘀嗒。
血滴落入黑水,泛起阵阵涟漪。
如同行走于无尽的黑夜。
钟声自远方来。
那边的混沌升起一轮环形的满月,它的影子在水中倒映出扭曲的红色。
“我们行走于崩坏的世界……”某人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反省我们堕落的原因。”
那个声音如同生锈的机械,刺得人耳朵生疼。
“我们的祖先不断挑战这个世界……因此,最终带来了灭亡。”某人的身影出现在红月下。
文品追随着红色的月光前进,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你是什么人?”他问。
越来越多人影自黑水浮现。他们似乎只是喃喃自语,没有人理会文品的存在。
“狂猎……狂猎……狂猎……”影子如同魔鬼扭曲折断,颤抖着细长的身形,在月光下重复一句话,“迷失的灵魂……失控的猎手……”
影子朝着某个方向跪拜,黑水躁动不安地波动水纹。
十人议会?
文品感到一丝恐惧。
他听到尽头传来了无数人呢喃的声音。
他看不见红月尽头是什么,但他感觉有某种东西正在接近。
不知其为何物,不知其大小,不知其数目。
好像是无数的爬虫鸣叫,又好像是成千上万人朝着此地狂奔,或者某种铺天盖地之物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文品顿时僵在了原地。
那个东西想要靠近,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想要逃跑,却不知道逃往何处。
那不可言状之物位于任何一个地方,四面八方都能感受到祂的存在。
水中生长出了如同血管的东西。
祂似乎已经出现了,却又变得异常迟缓,始终无法将其发现。
先是窥觑,然后奔着一个目的而来。
脚下的血管如同章鱼的触手狂乱舞动,野蛮生长。
文品绷紧全身,隐隐约约感到心脏在跳动,祂越接近跳动便越激烈。
黑暗中必然存在着什么,只是无法看清祂的真面目。
红月下,影子的领袖被众人捧起,对着那轮异常巨大的月亮吟诵道:“玄晖将至,我等皆为迷失的子民……”
月光悄然熄灭。
“文先生,该清醒了。”
#
黑色退散。
文品感觉手臂有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夜晚的杂音已经消失了。
他看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早晨,但是忏悔室里黯淡无光,和夜晚无异。
昨晚发生了什么呢?
文品努力回想,我被邪恶老院长扎了一针,失去知觉,然后被关在了这个忏悔室里。
后来,好像有个人打开了忏悔室的门,要让我出去。
原本,文品怀疑夜晚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幻的梦境,可是直到他扶着墙壁站起,靠近铁门轻轻一推,发现忏悔室的门竟然就这样直接开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抓走了我,又直接把我放出来?文品百思不得其解。
他怀疑有诈。现在身上的武器都已经被收走了,他必须万分谨慎。
走廊里没有灯火,只有尽头的铁栅栏外透进几缕阳光。
文品尝试依靠听觉来分辨周围可能隐藏的活物。
然而,他发现,他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哪怕是忏悔室的病人一动不动,依靠议会给予的感知力也应该能够察觉到普通人的呼吸才对……
可是整条走廊的忏悔室好像成了一座座寂静的铁棺材,文品察觉不到任何活人存在。
他靠近另一座忏悔室的门,他记得那里原本关着一个用血画画的疯子,却发现那间忏悔室的门也是开着的。
里面空无一人。
再看看其他房间,也全是空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的疯子都到哪去了?
文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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