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从来都是互动的,陈克深刻的感受到了这点。作为穿越者,陈克原本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能从这个时代学习的。但是陈克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如果他以前所做的仅仅是推动革命,但是革命发动起来之后,陈克却逐渐发现自己对革命的理解很幼稚。因为陈克认为革命是一个过程,但是亲自干起了革命,陈克才发现革命的本质是“进步”。
穿越者本身或者意味着相对这个时代的优越,但是如果穿越者本身没有追求“进步”,这革命依旧是没有找对方向。那不过是意味着社会的被动前进,以及穿越者自己的主动堕落。
让陈克认识到这点的是一起革命的同志,在人民党的干部们向陈克学习,逐渐觉悟到必须“进步”的同时,他们也给陈克上了深刻的一堂课。陈克虽然嘴里一直说社会进步,内心里头却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可以例外的。直到这些同志让陈克明白,任何人都得不断进步。
有了这种认知之后,陈克已经不再把张勋单纯的看成一个“落后者”或者“反动派”。和满清的那套封建权力分封体制相比,张勋试图建立士绅的政治势力参与政治,这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是当人民革命吹响了号角之后,这进步就未免有些微不足道。甚至成为了阻碍人民革命这个伟大进步的绊脚石。但是这并不能否定张勋为代表的士绅阶层的进步。即便这进步是为了对抗人民党,进步还是进步。
如果士绅们真的能够组织起来,陈克倒也没有一棍子打死的想法,“张将军,我建议你回去和你联合的那些士绅们商量一下,你们到底想如何。我觉得开诚布公的谈判是个很好的选择。你觉得意下如何?”
张勋自嘲的笑道:“既然陈老弟这么说,怎么处置我们,想来你心里头也有定案了吧?”
“我说了的话,张将军未必肯信啊。”陈克稍微卖了一个关子。
“但说无妨,就现在江西的局面,陈老弟已经主持了大局。我们负隅顽抗,还有什么不敢听的?”张勋倒是很直爽。
陈克也很直爽,“土改是一定要做的,士绅支持也好,士绅不支持也好,我们都是铁了心要干。张将军和士绅谈起此事的时候,不用隐瞒这点。”
张勋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不过这也是他已经知道的事情。为了土改的事情,张勋多次与何足道谈过,何足道也是这个坚定的态度。
陈克不想让张勋有任何错误的理解,他补充说道:“土改就是土改。我们人民党要的是每个人都能有地种,士绅要有地种,百姓也要有地种,我们不接受老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张将军站在士绅的立场上,觉得士绅可怜。我们人民党站在人民百姓的立场上,我们觉得百姓更可怜。如果士绅地主们一定要反对土改,我们该抓抓,该杀杀,决不手软。”
何足道在江西早就宣传过土改政策,土改不是要把士绅剥夺的一干二净,而是每个人都要有地种。而且人民党保证,只分地,不剥夺浮财。也就是说,分的是土地,不分士绅的财产。耕牛、农具、家里头的金银财宝,还有开的店铺买卖,人民党分毫不动。这种明确的表态,也是不少士绅敢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在他们看来,人民党还没有到“乱民造反”的地步。
张勋黑着脸沉默的听着,他本以为陈克的态度会与何足道有所不同,如果是满清,那定然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他万万没想到,人民党上下都只有一张脸,一个态度。何足道与陈克两个人所说的话,连字都没差几个。意思更是毫无差异。
“张将军,如果士绅们愿意主动接受土改,我们就有往下谈的基础,如果不接受,他们就好自为之吧。”陈克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张勋继续黑着脸稍微点点头,“陈主席所说的只要地不要财,可是真心话?”
陈克笑道:“我们这里有人说过其他话么?或者真的剥夺过其他人的钱财么?当然了,抢夺别人财物的,我们要讨回被抢的东西。这个与土改无关。这是民事案。”
当年毛爷爷制定土改政策的时候,就不主张剥夺地主浮财。而且党当年经验有限,很多政策规划的有问题。后来对解放后农业政策与大规模土改的反思中,有很多检讨。土改肯定没错,但是当年的压力太大,农业科技服务,工业反哺都没能力做到。政策上又稍微超前了些,整体土改能打个85分,距离100分还是有差距的。
陈克自以为自己作为穿越者,或许能做到95分,现在他的态度很简单,能把制定的土改给不走样的推行下去就行。别说85分,能打个80分就不错了。
张勋对现代司法没有什么认识,刑事案、民事案,他也分不清楚。不过得到了陈克的保证之后,张勋心里头好歹平静了些。土地是命根,人民党的土地政策里头地主们也不是被剥夺的精光。他们也能分到与其他百姓一样份额的土地。“那我就先回去与其他士绅商量。不过不知道陈主席会在江西待多久?”
“这个就不好说了,反正商量的结果越快越好。”陈克给了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
张勋一走,陈克立刻召开了新一届的党校会议。江西是军管,所以部队的军校学习替代了党校学习。正式的纯党校模式在江西并不合适。
陈克在党校上开门见山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同志们,为什么我们人民党的党章里头把我们定义为广大劳动人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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