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以前,明长宴必然是要同师兄弟们一起住在元和坊的。只不过,如今这位天下第一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也就随他高兴了。
李闵君心中怅然无比,越想越觉得明长宴真是挺惨的。这几年经历了那么重大的打击,还没缓过神来,如今竟然还喜欢上了男人,实在是可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从烟波江掉下来摔到了脑子,才变成这副模样。又或者,是自己以前和他打赌,提出来的那个无厘头的要求,把明长宴给害了。
想到这里,李闵君直接叹了口气。
柳况见状,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同长宴公子计较这些干什么,他不是找到了吗?”
果不其然,明长宴随意抓了一把头发,将发带往上面一缠。谁知,这个发带饱受风霜,如今连缠也缠不得,刚打上一个结,整一条发带就断成了四五截,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明长宴扎好的头发又披散开来,落在背后。
他的头发颜色偏浅,与中原的黑发有所不同,并不是纯黑。如今散在背后,就跟挂面似的,直直垂落下来,十分好看。
李闵君道:“怎么断了?”
明长宴从地上捡起来,心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他就这一根发带,还没有多的,断了就断了,今日就只能暂时散着头发了。
李闵君摆手:“算了,先不管这个。给你带了点儿东西,你喝完之后,我还有事问你。”
明长宴闻着味道就找到了提盒,打开来吃了几口点心,又把李闵君带过来的奶茶喝了一碗。擦了擦嘴巴,他又听柳况说:“正好,之前你有给我提过的,今日还要来一个人,不如一起把事情说清楚。”
明长宴道:“谁来了?”
柳况开口:“是木图。”
明长宴与李闵君互相看了一眼。
大宴封禅的决战,木图作为外邦发出信号的重要人物,却在信号发出后,各国欲行造反时,领着阿加国的队伍纹丝不动,阿加也因此逃过了中原在事后的“制裁”。更不说阿加之后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反应。如今想来,光是木图主动告诉明长宴自己是外邦的“信号弹”,这一点就十分让人费解了。
柳况道:“他要说的事情,大概跟你们要说的事情一样。与其你们二人讨论,不如直接去问木图。我相信他知道的远远比你们多。”
明长宴道:“你说得好。他现在人呢,在哪里?”
柳况道:“晚些时候过来。你还是先用膳吧。”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再过一段时间,怀瑜处理完皇宫的事情,恐怕也要过来。明长宴在心中合计了一下,决定等怀瑜来了之后,一起去见木图。
他当即同意了柳况的提议,吃完饭之后,等待怀瑜回来。
明长宴草草地吃了两口,他下午吃完,肚子饱了,晚上就不怎么吃饭。因想要晚上跟怀瑜一块儿吃,这时候,他就吃得十分敷衍。
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李闵君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往江湖日报的方向走去,到那头去打发时间。
明长宴对江湖日报的兴趣不大,索性就坐在院子里发呆度日。
结果,一刻钟不到,就无聊得想跳河。
他嘴里衔了根草,无所事事地想道:以前倒不觉得日子无聊,看来还是因为怀瑜在身边的缘故。故现在他不在,我做什么事情都没意思。
越想越觉得这个推论很有道理。
明长宴又把嘴里的草吐了出来,去找怀瑜的那头小白鹿玩。
寻了两炷香时间,明明每天都守在门口的小白鹿也破天荒的没找到,明长宴这下真是无聊大发了。
绕了半天,从半山腰又走回了小院子里。院子里呆不住,又走到屋内。这一走,正好就看见柜子前头的篮子里,放着的一堆针线。
这还是上一次他住在白鹭书院的时候,让柳况给他带回来的。篮子里面的针线摆放的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有人动过的模样。而动它们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明长宴。
他往边上一看,果然,针线边上就是一个绣架。架子上还搭着几匹精致非常的蜀锦,明长宴盯着盯着,心念一动,走上前,把针线往怀里一揣,上院子里去了。
两个时辰后,怀瑜从皇宫回来。刚踏进院子,就看见屋子内灯火通明。他心里一顿,突然有些茫然。乍一看这幕,他不知作何感想,只是不由自主地脚步加快,向屋子那边走去。
一推门,明长宴正好低头咬断了线。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怀瑜,脸上表情一动。
怀瑜今日穿了一件藏青的外衫,深色衬得怀瑜的皮肤愈发的苍白,白得在黑夜中彷佛隐隐透着微光一般。
怀瑜道:“怎么没束发?”
明长宴此刻是散发,又穿了一身比较随意的白衫,不是常见的简单干练的装扮,在莹莹灯火之下显现出和之前格外不同的气质。
“我的发带断了。”明长宴反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待会儿还要去见木图。”
“木图明天才能来。”
怀瑜往前走了两步,又看到他手上的东西。针线已经被他放到了篮子中,明长宴的手上只剩下了一个精巧的荷包。
他看了一眼,明长宴就将荷包拍到了他的怀中。
“送你的。”
怀瑜捉住了他的手,同时又将他手中的荷包取了下来。
“你回来得这么迟,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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