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陶,字子奇,颍川颍阴人,乃是西汉淮南厉王刘长次子济北贞王刘勃之后,沈勇有大谋,不修威仪,不拘小节。伏泉提到他则是因为这位宗室直臣,在桓帝时数次上书指名道姓的斥责皇帝,可并未受到迫害,甚至因为奏疏所言有理,反而因祸得福,深受桓帝喜爱,仕途平坦通畅。
伏泉用刘陶的事情来和蔡邕作对比,用来回答刘宏关于他和桓帝的谁更好的问题,完美的将了刘宏一军,毕竟桓帝可以面对指责自己的奏章,并未发怒,而是悉心听取,最终重用刘陶,这可比刘宏对蔡邕上书诘状的做法好得太多了。
这也是刘宏听后,脸色不善的原因,因为伏泉这可是相当于赤裸裸的告诉他,他不如桓帝,他连桓帝的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比得过?
大概这也是刘宏之后说了“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谓天下王”这句话的原因,老子的这句话,意思是能够为了国家的利益而承受屈辱的人,才够资格领导国家;能够为了天下的利益而承受灾难的人,才够资格当天下的君王。连承受屈辱和灾难的气度都没有,如何能够有资格领导并治理天下呢?
时间幽幽,一晃又已过半年,光和二年的春天随着季节的变化的缓缓到来,离那场震惊大汉,波及天下的大乱又近了几分。
阳春三月,花红柳绿的时节,万物复苏,大地一片兴盛,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美丽景象,可是现实却从来不会如此兴盛。
雒阳城郊,太学外,洛水畔,河畔旁的翠柳冒出盈盈绿意,一片别离正在上演。春草碧色,青水绿波,送友洛水,倍感伤怀,今日是张纮、张昭二人离京的日子,因二人在太学名气甚大,除了王朗以外,徐州学子便以二人学问名声最大。
“如两位兄长这般人才,纷纷离开太学,只余下吾等鲁钝之辈,在此苟延残喘,岂不悲哉!岂不悲哉……”臧洪甩臂怒吼着,仿佛要把一腔悲愤尽数喷出,脸上几欲含泪,似乎为这天下不平,为那朝廷不公而发泄。
“子源切切不可有此言。”张纮潸然一笑道,笑得极为洒脱,但那语气又显得很落寞,似乎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令人不解。
张纮说完,一旁的张昭这才上前,也是大笑起来,拍着臧洪的肩膀,口中示意不需挂怀,只是他的语气明显和他的表情不相似,谁愿意无端端的离开自己求学之地呢?
伏泉心情沉重道:“二位兄长皆有济世之才,如此离去,岂不惜哉?”
面前的张纮听后脸色一愣,随后自嘲笑道:“鸿都门学入之则平步青云,余纵学成,出得太学又有何益?经学根本竟不如诗词小道,纮耻于与其为伍,不如离去。”
这边张纮说完,那边张昭接着摇头说道:“陛下不敬吾等,留于此又有何益?蔡议郎若非流川力保,如今可安然赋闲于家乎?”语气里一股充满了浓浓的悲愤失望之情,不溢言表。
蔡质、蔡邕叔侄二人图谋构害朝臣一案因证据不足,人证物证皆失,因将蔡家叔侄二人投入大狱里的都官从事张恕以及负责拷问二人的尚书张静,不明不白的死亡,伏完调查无果,最终得以免死。之后刘宏或许受到上次西邸内,伏泉言语他不及桓帝的影响,又或许是自己悟透,反正他下旨赦免了蔡质、蔡邕的罪责,释放了二人。
不过,二人的官运显然就此终结了,刘宏终究不是桓帝,没有桓帝的气度,毕竟桓帝自小出于民间,人生经历比之刘宏不知多了多少。总之,蔡家叔侄二人落寞的离开雒阳,回到家乡陈留圉县,虽说两人境遇也令人唏嘘,但总比历史上的好,也算是一种无形的大喜了吧。
脸上自嘲一笑,知道自己说多无意,今日情形注定不可避免,自己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努力和二人结交关系。伏泉走到河畔柳树旁,随手摘下两支枝柳条,分别以一翠绿柳枝交予张紘、张昭,接着对二张言道:“今日一别,泉与二位兄长,自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因“柳”与“留”谐音,故赠柳表示留念之意。
接过柳枝,二人收下,也不知想到什么,张纮避而不答,微微笑道:“流川经年未回徐州,若回,自有相见之期也。”而他身旁的张昭同样也是这般言论。
的确,自己说到底总是要回家乡的,至于何时回,如何回,他却不知。自己每日值守皇宫,难有时间,除非皇帝允许,如何能出京?
伏泉幽幽想着,这一刻他无比羡慕赵苞,年初他被外放,迁为并州刺史,出京之日,他被刘宏单独传唤,秘语足有数个时辰,连随侍宦官都未能在场,可见刘宏对他信任。
“二位兄长,路上珍重,近日雒阳不安,恐返乡路上,贼子亦多。”伏泉看二人要就此离去,连忙问道。
张纮不疑回道:“故太尉桥公幼子一事已然传遍天下,谁人敢再劫质?”张昭亦然,说罢,两人与来送有朋一一作别,转身上了马车。
这……伏泉自嘲一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两人所言,乃是前些日子故太尉桥玄幼子在门口玩耍被匪人所劫,登楼求取钱财,桥玄不肯与。司隶校尉、河南尹等派人将桥府包围,却怕伤了人质不敢近逼。桥玄怒而高呼:“奸人罪恶无数,我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攻之,匪人临死前杀了桥玄儿子。桥玄因而向朝廷上书:“天下凡是有劫质者,并皆杀之,不得用钱财赎回人质,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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